第二场考较的是军阵。
随着令旗的不同变化,部队要迅速做出相应的阵型调整,中途还要交错的使用不同军械。
比如坚守、突进、灭火、撤退,这些不同的指令下,队伍如何调整都有其方法。
精锐就是既知道每一步怎么做,又有足够的胆量在战场上做好。
不出意外,这第二场的头名还是忠武营。
李信军法严苛,平日训练犯错了就是军棍伺候,但此人不贪财,又是贫苦人出身,自己能以身作则。
加之整个队伍大多数是贫困至极的佃户和遭人冷眼的降兵,在严酷军法之下,也没人敢有怨言,故短短一月,训练效果便突飞猛进。
陈兴宗在高台上,对各营的状态一览无余,看到王德、裴勇,乃至于帅府守卫出身的张虎卿都面露不忿,陈兴宗果断宣布了第三场考较的内容。
“这第三场,也是本次考较的最终较量,各营将换上木制兵器,在营正队正的带领下混战,排名按照营正的出局顺序记录,留到最后的营正所率领的营,就是本次考较的最强营!”
说实话,陈兴宗带的部队里,他都在有意识的树立基层将官的权威。
他带队伍从来都不是批量制造螺丝钉,只凸显主帅一人。
那样的队伍虽然主帅权威稳固,却战斗力偏弱。
只有这些基层的作战单位,能每个伍、每个火、再到每个队每个营,都拥有极强的凝聚力,在混乱的战场上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
至于会不会有刺头部下冒出来,甚至是心怀反意的,陈兴宗认为只要发展的足够快,主君壮大的速度远远超过部下,那就短期不会出现这个问题。
五大营按照五芒星的位置站好,各营都摆好了最擅长的阵型。
高台之上,杨孝杰兴奋中带着点紧张的对陈兴宗说道:
“都尉,这一战您更看好哪个营?”
陈兴宗心里也在分析这个问题,但嘴上却反问回去:“要不杨参军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杨孝杰点了点头:“那好,我就说说浅见,鄙人也算是自幼熟读兵书,可今天这两场考较却让我始料未及,没想到严苛军法下,忠武营竟然能焕发出这么强的能力。”
陈兴宗笑着说道:“杨参军,你我都出身大族,父辈祖辈皆是地方要员,这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闹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话。”
“都尉此话怎讲?”杨孝杰不解。
陈兴宗对杨孝杰还是比较看重的,最开始用他是因为要团结杨县令,但随着两人相处,他开始对这个做事认真又有些书生意气的人抱有好感。
当即,陈兴宗决定认真给他讲讲:
“如果你觉得忠武营训练效果好,是因为军法严苛,那就错了,这个严苛如果用在无当营的老卒身上,只会适得其反。忠武营的动力来源,就在于这脚下的土地,而为何能有如此大的动力,那就要问问,这个地无闲田却饿殍满地的时代了。”
杨孝杰若有所悟:“都尉的意思是,这些佃户作为被盘剥的贫苦人,为了土地才有如此动力?”
陈兴宗颔首:“就是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