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邱城中,这半年之间的变换几乎是日新月异一般。
相较于以往那股子阴郁低沉让人喘不过气的日子,如今这日头愈发的好了起来,虽然有些人仍旧是清贫困苦,只能果腹,但最起码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担心自家的妻儿丈夫,出去一趟就回不来了,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要说起来,这是得益于他们那个手眼通天的城主,因为城主的一番作为,大邱城内的权贵被涤荡一空,原本的压迫在一时间也消弭于无形,赋税压力少了很多很多,这也让坊间百姓变着法的对他们这城主歌功颂德,崇敬之情如皈依者一般。
在这一派崇敬歌功颂德之间,也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对这个城主恨得牙痒,恨不得有个霹雳砸死这个城主。
这群人也好说,九成九的是被打落的权贵,他们有幸没有被波及到,但也只是没被波及到而已,曾经的一切全然消散,他们自然是将一切怪罪在了这个城主的身上,全然不会去反思自身,不会去在意手上沾染的鲜血。
怨恨这城主的人中,也不只是这些跌落反尘的勋贵,还有那么一部分被蛊惑的、自命于超凡脱俗之人,他们对于这广大之人的歌功颂德嗤之以鼻,自觉清醒,不过是另外一种的糊涂罢了,除此之外,还有就是一些人,最为特别的一些人,又或者是那么一个人。
虽然勋贵对城主恨得牙痒痒,那些自命清高的对城主不屑一顾,但他们绝不敢贸然的行刺,尤其是当着满街之人的面行刺,但就是有着那么一个人,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书生,以凡俗之躯,当着众多护卫,还有街巷两旁数万人的面,行刺一个修为高深的强者,这等行径,只此一例。
这个贸然行刺城主引起颇多争议的家伙,被关押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了下文,逐渐也就没再记得了。
由于离寻在事后处理的很好,将他的行踪说成了负笈游学,他父母也是本分人,之后就没有再去管他。
……
此刻大邱城中一处被设下禁制的院落之中,前来送饭的人刚刚打开房门,还没有多余的动作,屋内一个黑影就从门房的空隙之中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寻常人都看不清。
早就习以为常的送饭之人面对这种情况,从盘子下面腾出一只右手,轻车熟路一般的抬手向后一抓,也是极快的速度,抓住了那窜出去黑影的衣领,然后一用力,就将这人丢回了屋内。
守在门边的人,将盘子随手丢到了黑暗之中的桌子上,巧劲之下未曾洒落一滴汤汁,看着坐倒在黑暗之中的年轻人,他颇为不耐烦道:“这都多少次了,你是成心想试试我的能耐?再逃……算了要不是城主大人吩咐过,你这样的家伙我早就捏死了,再跑出去我违抗城主的命令也要打你一顿。”
随后房门重重的被关上,摔倒在地上的姬巡礼半坐在地上,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他心有不甘的摇了摇头。
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用过饭食,他换上了一身新的衣衫,将换洗衣物还有吃剩的餐盘放在了门口的角落。
他被关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期间他想了很多离开了办法,想了一切的可能,都没有奏效,这期间他是愈发的担忧那个没了家的姑娘,就害怕那个姑娘被残害。
现如今的他身陷囹圄,也不知该如何,于生死他倒是不怕,只是怕再难见到那个姑娘。
“但愿你能帮我出去吧!”翻动书卷,姬巡礼的指尖带动些微光芒,伴随着吐息,他的修为也显现了出来,源始境界高阶只差一线就能破入人轮境界了。
在他被关到这里之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逃脱,钻墙挖地,都试了个遍,只能说在强大结界的加持下,他所有逃遁的方法都不可能奏效,最终在一筹莫展之时他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这本书卷。
闲来无事翻阅之时,像是被师长教诲一般,他不由自主的开始了修行,修为在这短短一个月之内就达到了源始境界的圆满。
他整个修行的时间也不过是半年左右,这段时间达到如此境界,放在一些地方都可以称得上是大器晚成,若是年岁轻一些都可以称得上天资卓越,进入吟风门都算是绰绰有余的。
他所取得的这所有的一切,都得益于这本不知名字的书册,所以他对这个书册自然是无比的珍视,将其视为逃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