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鼎大陆北部,这里和西部的山脉纵横有所不同,除了辽阔的平原之外,仍旧是辽阔的平原。青草生长得极为茂盛,就如同是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一般,在风的吹拂下不停地翻涌。视野继续向北推进,平坦的地面突然下陷,其垂直之势如同天坑一般,只是这天坑又太过广大,站在坑的这一边去看另一边,几乎也是一眼难以望到头。
坑壁或是平滑,或是陡立,岩石攀附,黏土积团,看起来极为天然似乎没有一点人工开掘的痕迹。向下坠落数百丈,堪堪才到坑底,此处阳光仍旧能洒落下来,只是每逢早晨和傍晚阳光都会斜照少了许多,但是这里仍旧是彻夜灯火通明,落在坑底向四周看去才会发现此处别有洞天。
坑底向上约十层楼的高度四周的洞壁上都被开凿出了洞府,这些洞府彼此之间又又通道相连,或成藏经阁,或成符文库,或是积挖极深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显得也是晶莹剔透的议会大殿。洞府越向深处,四周的墙壁就越不是灰土色的石壁,而是逐渐转化为了一种半透明的白色的玉石壁,此刻才发现原来这天坑不仅仅是天坑这么简单,其更是一片极为丰富的矿脉。
而此处,便是近千年来唯一一个跻身于八级宗门的符文道!
“老师。”洞府的最深处,一个女子正站在一间纯白色的洞口处,她正是之前先前从鸿关城赶回来的玄无衣。她是亲眼看着红月随着吴师祖离开才最后离开的,她相信将红月继续交在吴师祖的手里或许就是最好的答案,而除此以外,她也别无他法。她能做的,只能是在吴师祖临走前,将自己全身所有的天地灵药都交予吴师祖。她不能当着所有人都面这般做,哪怕只是让别人看出来了一点迹象她都承担不起那样的风险。
“进来吧。”里面的老人放下自己手中的符文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重新坐回了椅子里。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浓茶,苦涩的有些瘆人,他都忍不住用自己的舌头抵了抵自己的齿缝,以让涩味好受许多。
玄无衣就这么走进了老人的洞府内这间洞府很小,连带床和桌椅,还有书架就已经很挤了。若不是亲眼看到,谁也想不到天下符文届的一代宗师云中落云大师便是住在这样一个小屋子里。玄无衣走进来:“老师寻我有事?”玄无衣看着眼前的老者并没有什么激动,对于符文道的弟子来说他们只有一个老师,那就是眼前的这个老人,在这里符文道到不像是一个宗门,它更像是一个学校,几乎所有的弟子都见过云中落,不管你是筑基结丹,还是化神寂魂,在云中落这里都是一视同仁。
所有弟子都说云大师和蔼可亲,正是天下宗师典范,这也是为何天下符文师都如此拥护他的原因。不过也有人奇怪,这符文道这么多弟子,云中落师如何能一个人就将所有弟子都处理完的呢?似乎只要有弟子找他他都会答应,而且从来没有过多名弟子同时找他冲突的情况……只是有关这一疑点,确实没有什么人继续去探究。
“你先前回来的时候说你有事要禀报?”
玄无衣自然就将鸿关城中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有关红月的那一部分却是少说了许多,至于重点则是有关于陈道,以及他手中的天引手录。
“有秦震在侧,弟子也不敢对他动手,更不可能将他带回来。”玄无衣等待着老师的回应。
“你是说,他会天引手录,而且秦震还很看重他?”云中落将桌上的案卷卷了起来,手中停顿下来。
“是。”玄无衣回忆道,“虽说他的天引手录的手法十分稚嫩,看起来并没有完整的手法,但是其根源必定是天引手录。”天引手录是只有符文道才能传承的秘术,玄无衣最先想到的自然就是有人偷将这秘术传了出去,“要不要肃清宗门,找到那个内贼?”
“不。”老者手一摆,果断拒绝,不知在思索什么。
空气微微有些凝重,终于玄无衣补充道:“我私下打听了一下,他曾说过自己师同李酸,这个李酸我查过却是曾是我符文道道旁支,这么说来,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师出老师门下。但是我问他时,他又否认了这一点,他说自己师从……”
“师从何人?”
“落中云。”
霎时间,一如天石之坠惊起浪千丈,又如霹雳炸响聩清音万里,语出如大音希声,语默如乾坤未动。
玄无衣也察觉到了师尊的不对劲,但她又不敢多问,因为老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落中云……”云中落口中轻轻念到,然后突然如疯癫一般笑了出来,“妙哉妙哉!实在是妙哉!”
屋内只剩下了云中落的笑声,玄无衣更不知怎么开口,好在云中落先开口说道:“这样,你代我去一趟驭雷殿。你不是答允了他荣誉弟子的身份吗?好,那我就给他一个荣誉弟子的身份,并且只有一个身份,他并不用受我符文道任何约束。”老者笑得极为开心,飘渺的白发都不住颤抖,虽然有玄无衣在一旁,他却依旧毫不在意自己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