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死了。
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黑暗属性的空间裂缝贯穿心脏,直接将心脏上最为强壮的肌肉割断切碎,并且绞碎。用最为暴力蛮横的手段,直接将陈道的所有生机彻底的宣判了死刑。
鲜血还继续从他的心脏上的伤口中冒出,却已经远远不如一开始那么有力了,因为谁都知道下面作为泵阀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仰面倒在地上,口鼻之中都有溢出来的鲜血,顺着他的面颊流淌下来,就好像是一条条的红线一般。只是,这红线已经算是缢住了他的喉咙,把他拖向了另一个世界。
“陈道!”鲍一昀悲切的呐喊直穿心脏般的嘶吼了出来,空间还在缓缓的波动着,就好像是被石块激起水花的湖面在一层层的泛开涟漪,逐渐的恢复平静。那神鬼莫测的黑色裂缝,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旁的边供奉垂着自己的手臂站在一旁,两个手里还无力地拿着那两把黑色的匕首。他自然知道,陈道的死不管从什么层面上来说都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起码对于那个鲍家家主来说是这样的,当初鲍家家主委托他来办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觉得对方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只是一个区区假丹修士,怎么需要劳烦他一个元婴出手。
但是此时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才算是明白。或许,元婴……还不够……
人类的悲催就在于,我们往往认识到事情的真相时,事情已经发生到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境地。
修士也不例外。
鲍一昀早就已经冲到了陈道的身边,巨大的懊悔已经从他的心底里升起。确实,把陈道带回去只是他父亲所给他的一个任务罢了,但是,仅仅是这么短暂的和陈道接触的一段时间,他不得不说,陈道是一个非常和他口味,可以作为好友深交的一个人。他本可以不用这么伤心,毕竟刚刚的事情,对于他一个结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旋之地。
可是,鲍一昀并非这么想的。他反而将陈道的死归结于自己的身上:“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出城……”他用手狠狠地压在陈道的胸口的伤口上,试图能压住伤口,让其不再流血,但是已经没有用了……鲜血只是徒然的沾满了一手。
“明家!”鲍一昀猛地一抬头,看着远处依旧还能看见一些模糊踪影的鸿关城。眼中怒火中烧,这把火直接烧在了他的骨子里,那一把傲骨就这样被火炙烤着,又怎么能忍受得了。
“边慈!”他轻轻地放下陈道的尸体,压抑着自己,那声音就好像是从他的齿缝里溜出来的一般。
“属下在……”一旁的边供奉苦笑着抱拳,站了过来,他已经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他难辞其咎。
但是,并没有。鲍一昀只是死死地看着远处的那座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回去一趟,告诉我爹陈道的消息。”
边慈一愣都有些不太明白,只是下意识回答:“是。”
“另外,你告诉我爹,这次是我办事不力。我自请罪,只是,陈兄的公道!我却是要帮他讨回来!”他的牙齿都在打颤,那是被气的颤动。他心里只有一股杀意,这种杀意不仅仅是源自于对他鲍家的不尊重,也是来自于他对于一些事实的猜测。
“少爷!不行!”边慈终于算是听明白了鲍一昀的意思,他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想着一个人去给陈道报仇,他自然知道这个仇可以报,但是怎么也得回家族之后商讨一番吧。
“行了!”鲍一昀终于将头转过来看着边慈,丝毫就没有对这个供奉的尊敬,“我亲自来鸿关,就是为了带陈兄离开此地,陈兄信任我,可我却害死了他,你要我回去再议?呵呵呵……”他冷笑起来,“且不说会如何结果,就是单说我父亲从明家背后的宗门和我鲍家背后的宗门这一点考虑,他还会亲自杀上门来给陈道报仇吗?”
“笑话!这天下在我父亲那些以大局为重的人眼里,哪里还有什么仇怨!不过都是利益的权衡罢了!我不知道陈道到底能给我鲍家带去什么好处!但是既然人因我而死,我就不可能自欺欺人的离开!”
“少爷!可是怎么说鸿关也是明家的地盘,你若是直接回去岂不就是羊入虎口!”边供奉承认鲍一昀说的有道理,真的到了那一步,鲍家是不会为了一个陈道和明家闹僵的,但是,他已经看着陈道出了事,绝对不能再让鲍一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