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普通的老百姓是舍不得下馆子的，除非逢年过节或者人生中重大的事情才去一趟馆子。
所以，即使到了饭点儿了，汴河饭店的客人也没几桌。
王明江站在门口略微地看了一眼，大厅里大概有二十多个桌子，一张桌子6个人，就能容纳120人同时就餐。现在只坐了三桌人。
“哎哎哎，看什么呢你？”一个穿白色衬衣，系着白色围裙，头戴白色卫生帽的女服务员不客气地问道。
王明江看了她一眼，个子不高，嘴唇挺薄的，眼睛水玲，皮肤白皙，看着年纪不大。
这个年代的服务员就是这个态度，别指望她会对你说：“你好，先生，请问几位？”
看王明江东张西望的劲儿，没骂他就不错了。
“公安局的，办案。”王明江脸色一沉，把裤兜里的证件掏出来亮了一下。
“哎哟，您是公安局的啊？那也不能不打招呼就进来啊。”
“嘘，抓特务。”他把手放在嘴边说。
女服务员马上懂了，“有特务？嗯嗯，你要我怎么配合你，同志。”
把同志两个字说得格外重，表示大家是一起的。
果然是小服务员好“骗”，换个成年人又开始怀疑他稚嫩的脸庞。
他不过是长得像林志颖而已。
“先不还要打草惊蛇，这样，你带我找个能看得见全局，但别人不注意的地方坐下。”王明江低声说。
“好勒，你跟我来。”服务员贴心的第一次有了服务意识。带着他走到一个靠墙的位置，那边的桌子旁堆了好几袋子新来的土豆，正好挡着不惹人注意。
王明江坐下看了看周围，很满意，是个潜伏的好地方。
“你再给我来一碗面。”他掏出口袋，找出五角钱和五角的天南省本省粮票。
“好的，你稍等一下。”服务员收了钱和粮票正要离开。
“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你的觉悟很高，你是不是党员？”王明江故作老成。
“我叫樊梨花，我爸说这名字将来有出息。我，我不是党员。”樊梨花有点害羞地说道。
“樊梨花，薛丁山，你爸肯定喜欢听评书。”
“可不，我也喜欢听。”
“我最不喜欢薛丁山，凭什么三休樊梨花，后来他还不去求人家。”王明江说。
“同志，你说得太对了，咱们两想到一起去了。”
“小樊同志，那个，我的面麻烦你了。”王明江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实在饿得不行了。
看样子，樊梨花还要和他探讨一番，赶紧打住。
“同志，你等着。”樊梨花一转身，快步回到后厨。
对一个蹲在墙角抽着烟的中年男人说：“爸，来了一个我的熟人，您给下碗面。”
“好勒，咱闺女熟人，我亲自去做。”中年男人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了锅台。
樊梨花把钱和粮票交到收款处，专心等着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