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衣刚被风卷上天,又被风往地上甩了过去。苔衣乘着着陆的间隙,将法杖插到石缝中好歹稳住片刻心神。
她瞧了瞧自己的臂膀,多了好几处血痕,自己腹部也被不知何物重伤淤青。她又摸了摸额头的雨石,见其还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风似镰刀,开始切割地面,法杖渐渐不支,苔衣又一使劲将法杖扎深一些。她摸了摸挂在杖头的香囊,随即将其打开,将香囊内剩余的香料倒在手中。
只见她双手合十,口中默诵几句,接着便将香料洒向空中,任其随风混入。
“万物化清。”
只是一瞬间,风便停了。
池白鱼见着狂风本也是心惊肉跳,正思忖着自己要是被旋到风中该如何应对。但一阵雨水就砸向他,他定眼一看,本来呼啸的旋风,从地面开始溶解成水。故而并不是突然天降大雨,而是底层风化做的水又被上层的旋风卷起洒向四处。
水与风两者互相对峙,但旋风风势还是肉眼可见的开始萎缩。风土火雪化作水开始落下地面,失了劲的旋风已经不能将水刮向远处。池白鱼也清晰的感到雨势渐小,风也失了劲道。
不一会,怪物释放的旋风已经全部化作了雨水,山风也一如往常般柔和,好似没发生过什么,只是地上多了一条大河。
苔衣看周围的坑中泥泞,便跳到树上,用水捧了些雨水给自己擦拭伤口。怪物则站在火山口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苔衣站在树上,见怪物全然不动。怪物本来就几乎全是黑色,加之天上的火山灰密布,透不出什么光来,这怪物立在火山口恰似一块天然的黑曜石般。苔衣心里也是犯迷糊,她自知两人伯仲之间,要打下去,这火山脉对自己的削弱太大,便不自觉萌生了回避的念头。
哪知她还在犹豫,怪物却悄悄将自己裹成一枚梭子的样子,一瞬间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待其蓦地回过神,见怪物消失,心中骇然恐来不及施防御手段。
但见别处山上两道眩光乍现,随即听得“轰隆”两声巨响,山上浓烟滚滚,激得尘土飞扬。
池白鱼本来作壁上观,并无防备之心,见怪物消失,也无非为苔衣心中多捏把汗。
哪知一股高压冲向自己,这速度之快已经来不得多做别些防御。那一双银臂快速挡在自己胸前,怪物化作的飞梭直直地撞在银臂上,只一个瞬间银臂便被撞碎,闪出一道眩光。
毫秒间,池白鱼双金臂齐冲重击飞梭,两者又是炸出一道眩光。池白鱼被这股冲击力一下子撞飞到另一座山上,嵌在土里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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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金县司卫本听得山间传来多声巨响未曾多疑,还以为是空谷雷鸣,这秋冬季在蒙金山脉倒也是多见。但听的第二次钹声后,这钹声竟冲出一股飓风,将县内闹得鸡犬不宁。
好在钹声只是掀起一股飓风,对人的内在影响已消散很多,才不致县内生灵涂炭。
司卫们也是惊惧,随着武清门前后派了三四十人前往蒙金山察看。先行的武清门刚越过蒙金山,便看到苔衣与怪物之间的争斗,声势浩大,前所未见,心中不免胆寒。便拉着后来的司卫返回蒙金县,急报附近的伍师。
伍师刚一派人探查,探子就见山中闪出两道冲天眩光,便拍了几张照影,随即也疾驰还报伍师。
云川谷毗邻檐宗,因此在边境上驻扎了千人左右的伍师以防檐宗突袭。这只伍师的伍令思考良久,随即往空中发了一个信号,命令伍师们枕戈待旦,等待云川谷的兵力前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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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牧悔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达大隐州的首府---思林城。他本去往白河县面见当地的伍师伍令,令其见到蒙金县的信号也不许轻举妄动。奈何檐宗的规矩,他这个未来的接班人并无半分伍师指挥权,更别提这只伍师隶属于元族。
他迫不得已来到思林城面见元采南,希望这个元族族长不要兴师动众以免误了自己好事。
但元采南倒也是干脆,只叫人说夜已深,不便会面,便要差人打发走詹牧悔。
詹牧悔知道要是蒙金县伍师大规模调动,思林城也必然派兵前往,到时候,云川谷再多聚些人马,自己就没有可乘之机暗杀掉莫环等人。便也不理会众人,径直往府内闯。
府内一时间人声鼎沸,府内武清门们知道詹牧悔能力和身份,料想詹牧悔绝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对元采南做些什么,加之纵使自己人再多也绝非詹牧悔的对手,只得做做样子再往外多调遣武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