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闻言大喜,司马光虽然没有把“同意”两字说出来,但是却委婉地表示了认可他想法的意思,笑道:“老师,这还用说吗,谁是官家最放心的皇子呢?学生是说官家放心他与太后地关系。”
司马光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学生,有点无语了。有些事,就不必说地太清楚了吧。他政治经验比沈欢还要丰富,当然清楚那个所立之人与太后关系让官家放心的说法是什么意思:官家最怕的当然是太后听政架空了他们这一系的权力,因此所立之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主张,也就是不能事事听从太后之意,要有主见,那么这人身份一定要最有资格继承皇位,免得人家拿身份说事;另外一定要有处事能力,那么年纪一定要达到一定程度了,免得重蹈仁宗官家继位时年纪过小只能由刘太后把持朝政十数年的覆辙。这样一计算,这个人选当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不错!”司马光点着头,“颖王殿下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沈欢嘘了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终于让司马光同意这个主意了。他那么着紧,还不是想趁着官家病危为司马光捞取政治资本吗!对臣子来说,这个拥立之功够大了吧。想不明白地可以看看现在地韩琦在官家面前有多得宠就知道了。原因无他,就是在仁宗驾崩之后,这个韩琦一力把赵曙推上了帝位,而且还在官家与太后角斗权力时力挺官家使得太后还政,种种事迹都可以让官家最满意这个臣子了。
想到这里沈欢不能不佩服韩琦的政治眼光与能力。记忆里他也在赵顼被立为太子一事上参与了进来:那时宋英宗患病以后,服了一个多月地药,仍不见好转。监察御史里行刘庠建议宋英宗早立太子,宋英宗十分反感。韩琦就提前告诫颖王赵顼不离宋英宗左右。其后,宋英宗病情突然加重,执政大臣恭请圣安后,韩琦发挥的地方来了,他对宋英宗说陛下很长时间未听朝政了,朝野上下一片惊慌,应该尽早立太子以稳定动荡不安的政局。
这个时机很正确,再一次证实了韩琦对官场之事把握的能力,宋英宗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很差了,勉强答应了这一建议,写下“立大王为皇太子”数字。韩琦觉得这个“大王”很模糊,不知指谁,宋英宗不得已又将“颖王顼”数字写在其后。韩琦立即召来宦官高居简,将宋英宗御笔所写交给翰林学士,于是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到宋英宗病床前听取圣旨,张方平得到宋英宗御笔后,起草了一份诏书,立颖王赵顼为皇太子。
至此,未来的神宗皇帝在韩琦一力主张与作为之下诞生了!而韩琦在神宗朝还是很受尊重的,以至最后因为老朽问题不得不给王安石让路,宋神宗依然对他的意见很在意,特别是遇到边境问题时,也只能信任他,起用他。其中也许不无拥立之功吧。
这一次沈欢要司马光抢在韩琦之前夺下这个拥立之功,至少要达到在赵顼眼中这个司马光是忠于他的,是让他做上太子甚至皇帝的重要人物!有了这层原因,在以后司马光与王安石争斗时,这个神宗皇帝总不好意思一昧偏于王安石了吧。“过河拆桥”不仅是民间行为的大忌,就的对于帝王,也诸多约束,毕竟不能冷了下面一大帮忠心臣子的心窝,不然以后还会有谁肯卖力呢?
现在沈欢对于那个远在江宁的未来岳父王安石,并没有因为快要是亲家了而有所松懈,还处处提防着,原因无他,而是这个王安石的破坏性太强大了,让他不能安心!
送走了沈欢,司马光斟酌了良久之后,终于决定在请太后听政的奏章后再写一份请求立储的奏章。做完这些之后,司马光不敢大意,细心处理完其他事宜后,翌日一大早就进了宫里,与韩琦、欧阳修两人一道去了太后的福寿宫。
请安之后,大家说了一些官家的病情,最后扯到朝政之事上来。最后底下三位臣子互视一眼后,由韩琦出马,说明了请太后听政的来意,当然,其中不无赞扬几下司马光眼光长远,这次请太后听政正是由他首先倡议的。
曹太后听完说不妥,最后三位臣子以官家病情不明为由,一力请求,她才开口说可以暂时听政,当然,她听政期间,是需要三位重臣多多出力的。待此事谈妥,本以来没事的几位却又发现司马光出列了,递上一份奏章。
“太后,臣另有奏本!”司马光恭敬得很,“臣所提之事,至关重要,须太后主持方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