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感激就是好事儿。”昭华接过了灌好的手炉,由着双亦拢好了狐裘,将她整个人儿都裹在里头,昭华才接着又说道:“就怕辜负了那上好的料子。”
双亦与后进来的向婵眼神汇集到了一处,又挪开,跟在昭华的后面出了院儿门,上了轿撵,朝着府门口去了。
等临近了府门口,双亦才吩咐着仔细落了轿撵,对着轿撵上的昭华询问道:“主儿先在轿撵上坐着,等着主子爷临近了府上,您再在府门口侯着?”
昭华伸了手扶着轿撵上的横木下了轿撵,摆了摆手道:“成日里都是坐着,哪就那么娇贵了,连站都站不得了。”
双亦一瞧,也只能由了昭华,不敢多说什么,倒是一旁跟着伺候的杨路,弯着腰赔着笑脸道:
“瞧主儿说的,主子爷心疼您,难得的狐裘也三五件儿猎来了送您,就为讨了您笑颜,在主子爷心里边儿,您可不就金贵的打紧儿?”
主仆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儿,才有个机灵的小太监来报:“恭请王妃娘娘德安,主子爷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随行的还有六爷与梁王世子爷。”
一听这话儿,昭华眉头就先微皱,八爷极少能在下了早朝后,还请了六爷与梁王世子爷姜鹤过府,一旦请了这二位过府,怕是今日朝堂之上也算不得平静。
昭华也没有说些什么,只叫人打开了府门,领着人在府门口侯着八爷归来。
等了片刻,昭华就瞧见在青石板上缓缓压过的马车,等着伺候的人掀开了车帘引了八爷先下来,后头跟着六爷与姜鹤,昭华带着人就先行着礼儿:“恭迎爷回府。”
穿着朝服的八爷从马车上下来时,一抬眼就瞧见心心念念的人儿正领了一众奴才在府门口迎接着自己。
当下眉头一皱,原本挂着在面儿上的笑意也浅了又浅,几步上前,直接伸了手握着昭华的手将昭华扶了起来,声音除了往日温润又添了几分无奈,道:
“眉生怎得又在府门口侯着?不是嘱咐了你只需在院儿里等着就是?你身子骨娇弱,若又染了寒气儿,免不得又要吃些苦药,偏素日里你最不爱那些个苦药。”
听着八爷唤着自个儿的小字,昭华握着八爷的手紧了紧,笑道:“有爷在,妾身怎么会染了风寒,若有一日妾身能染了风寒,定是爷不在妾身身旁。”
就说话间的功夫,六爷与姜鹤都到了跟前儿,昭华先是给六爷见了礼儿,又与姜鹤互见了礼儿。
八爷笑着摇了摇头,小女儿家的话语直叫他心中喜爱,但该罚的还是得罚,八爷收了笑意,对着昭华说道:
“有本王在,是不能叫你染了风寒,但你院儿里的人伺候不利,也当责罚,如此就每人罚一个月月钱,可有异议?”
昭华知晓后头这句是对着她身后的人儿说着,也只能小声叫了声“爷”,也不敢多说什么,倒是伺候着昭华的一行人都忙谢恩,罚钱总比挨打好。
八爷也没有再接着这件事儿说,反而拉着昭华的手,与六爷、姜鹤朝着府里走去,边走边道:“今日朝堂上,大理寺卿萧振禹上书,要请世族出仕。”
昭华低着头,由了八爷拉着她走,自八爷那句“要请世家出仕”说出口,昭华的眉头就没舒展开,只低声回了句:“爷,女子不得干政。”
“太常少卿与宗正少卿,就连武官左金吾卫大将军也都接连附议。”八爷并没有先理会了昭华的话儿。只自顾自又接着说道:“有人支持自有人反对,那些大臣一个个穿着朝服就差点在朝堂上大打出手,惹得父皇震怒,最后只能压下再议。”
等着三言两语将今日朝堂之事与昭华说过,八爷这才像是想起了昭华说的“女子不得干政”,又轻飘飘来了句:“本王说与你听,算不得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