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等人被分别放逐到空间夹缝中,和肖恩间隔开来。
空间罩。
这样的东西对他本来毫无作用,无论他的次元之刃,还是天杖的无效化力场都能瓦解,奇怪的是,那未知的物体干扰了天杖的运转,和他自身的魔法能力,所以他第一时间释放出斗气,生命能量果然抵御住空间罩的压缩。
“肖恩,你抵抗不了多久的!”眼见胜利在望,维烈露出兴奋之情,“快!让我安装感应器!用你的孪生感应定位到席恩!”
肖恩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一脸“你有本事进来啊”的神情。维烈还真不敢接近这个会把他大卸八块的朋友,一时僵持,扁着嘴站在当地。
在血契魔法的帮助下,月和扎姆卡特很快找到了每个伙伴的位置。问题是,他们被困在了最外围的空间罩和困住肖恩的空间障壁中间,无法进去救援,也不能打破外面的罩子,呼叫拥有最强功能的云中塔。
“这个声音让我好不舒服。”昭霆捂住耳朵。
月也强忍着难受,身为风元素体,他对空气中的变化最为敏感,可是那“声音”不是音波,知识渊博的大法师也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体内的风元素没有异常,但是更本质的东西似乎被触动了。
肖恩已经开始解析那奇妙的物体,空间罩无法完全隔离光元素,和他共生的光精灵冯娜化为一道闪电,第一时间咬住了目标。
从元素精灵的感应,这个东西发出的波长似乎在镇压不和谐的存在,而魔法严格说来都是扰动玛那精灵,宇宙非自然状态的产物,所以被干扰了。
于是他首先使用了魔武技,和元素精灵完全协调的能量穿过了镇压的意念,光的锐牙崩散,被核心的强烈波动驱散,飞溅的光芒却没有褪去,而是转化成一个个炼金术的法术圈,光的符文飞快跳跃,呼应使用者的意志快速解析,一缕一缕析开那无形的波长。
可是包裹那未知事物的金属太坚固,在无法将元素精灵变形成武器的情况下,无法打破。
肖恩只能尽量让这些波长不要往同伴的方向飞去,继续尝试破解。
这时,拥有最强魔法能力的杨阳和诺因,终于恢复施法能力,着手拆解外圈的空间罩。
杨阳已经知道,自己和维烈的异能等级相当于十二段的空间魔法,但是空间异能格外需要与智商匹配的计算力,她有自信如果和父亲拼技术一定不会输。可是维烈偏偏用最简单的一招,空间罩,就不好办了。
而且她发现,这个空间罩异常坚固,各种魔法都不凑效,诺因的精灵魔法和德鲁伊魔法也无法打破,似乎……最为克制。
只看过一点影像资料的她不清楚,当年维烈就是用精灵们的反抗反复练熟这招,一个接一个森林罩住,慢慢的,享受屠戮。
诺因早就知道,因为死灵魔法和暗系魔法是管用的,只是因为能量等级不如,所以需要一些时间破除,还要顾虑魔控力的问题,避免伤到杨阳他们。
自然魔法和德鲁伊魔法是精灵最擅长的魔法,维烈的空间罩当然最针对,无数次撕碎精灵们悲壮的抗争,让他们的生命在障壁上粉身碎骨,让自己在屠杀中强大,沉浸在这种生杀予夺的快意中。
想到同胞的苦难,有着精灵之血的王子几乎每一滴血都抽痛起来。
屠杀者。
他终于明白王位继承大典那天,维烈看着他那个卑劣阴暗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他在回味杀死精灵的快乐,他在庆贺自己赢了情敌,他在欢呼自己用最隐秘的手段玷污了精灵的血脉,让仇人最后的痕迹从世上消失,仅剩的后裔失去种族的记忆,也许还盘算着让诺因和莉莉安娜“认祖归宗”,成为魔族,就像菲莉西亚那样,认贼作父,接受杀死自己父亲和族人的魔族们,抹消精灵最后的尊严和传承,让精灵王在冥界泣血。
连最低等的劣魔都不如的垃圾。
诺因生平第一次,恨透了一个人。
维烈的所作所为和险恶用心,比任何一种仇人,都让人深恶痛绝。
随着时间的流逝,维烈越来越焦躁,偏偏肖恩还在那里不疾不徐地不知搞什么。
“肖恩……”
“你想用杨阳,你女儿和你‘朋友们’的性命威胁我?”肖恩随口回了句,专心解析那个物体。
维烈脸颊抽动了几下,好不容易忍住,还摆出仁慈好说话的表情:“肖恩,你讲讲理好不好,我只是要见到席恩,你何必这么逼我呢?”
“……”忙着的战神根本懒得搭理他。
“快!肖恩,呼唤席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维烈暴怒地大喊。
肖恩没有听到,依然专注地感受越来越近的核心,但是他的心情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静,因为他真的不放心维烈不会禽兽到那地步,这个男人早已没有任何良知底线了,就算对杨阳还顾惜一点,但是杀掉昭霆她们几个,用剩下的人做要挟,他疯起来完全不会留手。
可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肖恩已经隐约感到这是一种类似弦魔法的结晶,震动的声弦却比亚利安族呼唤的音波更微妙,是更本质的存在。但法则魔法并非他所长,他有想过用剑意劈碎结晶,可是如今身为法师的涵养,让他不能像从前那么鲁莽,万一引发更严重的灾难,维烈这个禽兽的死活无所谓,杨阳他们就危险了。
除非用绝世的剑意彻底粉碎,可是,他能办到吗?
就在这时,核心震颤出奇妙的音符,宛如优美的和声,在淡银的辐射波动中,空间罩消失,众人都回到了大厅。
一个身影出现在核心前面。
黑天鹅绒外袍,子夜般的长发带起清冷的流辉,轮廓优雅俊秀,充满了知性,冷质的银瞳如同坚硬的冰泪石,不透露一丝情感。
“席恩!”
维烈喜从天降,狂态毕露。
杨阳只觉他无比可悲,她都没认出来,说不定肖恩一刹那都没反应过来,可是这个最无耻的父亲,将席恩迫害至深的男人,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仿佛他全部灵魂的残渣,都黏连在那个幻象上,如同匍匐着朝圣的信徒,一次次将自己践踏,爬着伸手也要死死抓住被自己玷污的神像。
条件反射,席恩淡淡扫了他一眼,弃之不顾,只是担心地望向弟弟和前辈的方向,这次肖恩的努力也超出他的预计,可是维烈使用的技术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对付的。
他抬起手,霜冷白皙的手指抽出一缕缕粒子层级的概念,银色的金属外壳绽开了。
里面的物体流光闪动,如同液态的金属,内里蕴涵着变动的光暗,如同被无形的手指弹动的琴键,音波似的旋律四溢而出,光芒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