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在何安主动提出要和我住一个房间的时候我的内心本是拒绝的,但我没有当场反对,原因一来是觉得两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别扭太幼稚了,二来则是我内心拒绝的*也并没有那么强烈。</p>
单人床,两个人,过夜。这种事要换作是在我俩闹矛盾以前,我肯定是会欢天喜地高□□歌地来接受的。但现在,心里多少还是别扭。</p>
“易生,”何安这个时候叫我,“你要不睡一会儿吧,还能睡一个多小时。”</p>
“我不困。”我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p>
何安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还生气呢?”</p>
“安哥开玩笑呢吧,我哪儿敢生气,又不是我不理你。”我说这话时就觉得自己像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幽怨小女生,一边在心里自我鄙视得不行,另一边在嘴上却又停不下来。</p>
何安轻轻笑了一声道:“好了,是我不对,那天我心情也不太好,说话没个轻重,你别放心上。”</p>
“说得好像你就那一天没理我一样。”我坐了起来看着他,感觉自己现在浑身都散发着怨妇的气息。</p>
何安就对着我无奈又含了些许暖意地笑。“那不是拉不下面子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吧。再说了,你说我不理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做实验的时候胡来,那我总不能由着你啊。”</p>
“是是是,安神说的是,我就不该在实验课的时候瞎捣乱,让安神看了心烦,我错了行吧。”</p>
“易生。”何安略微严肃了些,但是下一秒却又叹气道:“你以为我是看你操作不对才生气吗,我是担心你出什么危险才生气的。那个浓高锰酸钾有多厉害你不知道么,你看看那天实验做完之后,全实验室的人有几个的实验服上没有被腐蚀的黄色痕迹?戴手套都未必能保证百分百安全,你还敢直接用手去拿,你说你当时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万一沾到手上怎么办?等真出了事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p>
何安说得语重心长,我自知理亏听着也挺受触动的,心里其实已经不埋怨他了,可嘴上还不肯服软地道:“那就算你说我高锰酸钾的事是怕出危险,可后来滴定管你不也说我了吗,还不再让我参与实验,难道那也危险?”</p>
何安忍不住笑了:“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记仇呢。滴定管那不就是顺带着么,我也不是圣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就难控制情绪了。至于不让你做实验也是气话,当时跟你说完要戴手套之后看你还是没怎么上心的样子我的确是着急了些,这回被我看到及时制止了还好,万一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你还这么干,真倒手上了怎么办?不过,我承认我那会儿态度是不好,这是我的问题,你别介意了。”</p>
“哦。”听何安说得随意,但真实原因却都是因为担心我,我又开始觉得是自己太作,脸上和心上都挺过意不去的,一时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了。</p>
然而何安在听到我的答复后却是好笑地挑了挑眉:“哦?你这个哦到底是代表愿意和解还是代表要继续生气啊?你总得给我个明确点的回答,我好决定下一步的战略。”</p>
“还战略……”我终于没绷住笑了出来,看着何安心里一下子好受了许多,不然这两天一直都像压着块儿石头似的弄得人都高兴不起来。</p>
“我看你刚才说话还挺诚恳的,但为什么等到今天才说啊,早干嘛去了?”我决定得了便宜再卖个乖,毕竟机会难得。</p>
何安不禁笑得更厉害了,眼中有些许狡猾的神色:“今晚不是要挤着睡吗,我怕你对我有怨气晚上直接把我从床上踢下去,那我可就惨了。”</p>
“哟呵,想得挺周到嘛,安神不愧是安神,考虑问题就是全面。”我忽然觉得偶尔这么嘲讽一下何安内心还挺爽的。</p>
“你少来,”何安笑笑,但是眼神却忽然变得沉静下来,盯着我颇为认真地说:“不过易生,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怎么从这学期以来忽然对我改称呼了?以前不都不这么叫么。”</p>
“连我用什么称呼叫你都开始关心了,你也是闲得胃疼。”我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就跟他打马虎眼。</p>
何安顿了一秒,然后道:“总觉得你最近有些奇怪。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别一个人憋着。”</p>
“我没事。”我的双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p>
“你就当是我来‘大姨夫’了,体谅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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