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出来,邱鹿鸣正好看到邱雁鸣隔着桌子在凝视苏毅鸿,她无奈地苦笑。
苏毅鸿起身迎过来,问她要不要紧,她摇头说很好。
邱鹤鸣端着酒杯过来,拦住他们,要跟苏毅鸿喝酒。
“鹿鸣这些天,随时都可能临盆,我得开车,不能喝酒。”苏毅鸿的车上,放着全套的待产物品,两口子时刻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别蝎虎了,我奶刚才都说了,三姐这十天都生不了,她一看肚子就知道了!姐夫你就喝吧,等会儿给奶奶敬酒,你也不喝?”
“祖母会体谅我们的。”
“就喝一杯,给个面子!”
邱鹿鸣看着邱鹤鸣,“你别喝酒了!”
“去去去,你管的着吗!”邱鹤鸣用身体隔开邱鹿鸣和苏毅鸿,“姐夫!当官了就瞧不起小舅子是不是?”
忽然邱继才在对面喊了邱鹤鸣一声,“回来坐好了,你,你也别喝了!”
邱鹿鸣循声看清,三叔倒是瘦了很多,依然貌美的三婶用胳膊肘怼了丈夫一下,“你管他们嘎哈?”
邱鹤鸣哪里会听父亲的话,继续说:“哎!要是邱鹿鸣今天生了,那孩子不是正好跟我奶一天生日!”
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谁都不说话了。邱鹤鸣似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不再张罗让苏毅鸿喝酒,拎着酒瓶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座位。
隔了五秒,不知谁先说了句话,房间气氛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坐在邱鹿鸣身边的甘雪婷哼了一声,低声嘀咕,“这话要是换个人说,准得被骂得狗血喷头!”
原来,邱老太太一向不喜过生日,也不肯跟人说自己的真实年龄,说是怕被阎王爷知道了,抓走她。又因一个老道说她命格太强太硬,克夫克子,她更不想让子孙知道她的生日。
“呵,我姥还以为咱们都不知道她生日,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但具体八字,也就我大姨父知道。”甘雪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邱鹿鸣点点头,的确,好的中医大夫给人看病调理身体,往往都是按病人的八字以及流年来做诊断。
轮到邱鹿鸣夫妻敬酒,两人就过去说了一番好听的,回来,邱鹿鸣悄悄和苏毅鸿说了自己的发现。
苏毅鸿脸色一肃,“那应该马上告诉他们,去医院啊!”
“今天是中秋,又是老太太生日。”邱鹿鸣没有把脉,一时不能确定有多严重,如果立刻去医院,却虚惊一场,那她肯定要挨邱老太太的臭骂。她想的是,宴会差不多结束,提醒杜彭一声就是了,明天,她和这家人来不来往,还另一说呢。
苏毅鸿看看邱继根,又看看邱鹤鸣,“你坐这儿别动。”然后大步朝着杜彭走去。
邱鹿鸣知道拦不住他,索性也不拦着,看着他低头附耳和杜彭说了一会儿,杜彭惊讶地朝邱鹿鸣看了一眼,又看看邱继根,皱紧眉头,却是没有看邱鹤鸣。
苏毅鸿坐了回来,杜彭却拉过杜衡说了几句,杜衡脸色凝重,将邱继根悄悄拉出包间。
小辈儿的敬酒,难免要唱要跳,包间里卡拉ok机声音也大,热热闹闹的,气氛热烈,谁也没在意二人的离场。
邱鹿鸣看着手机,十五分钟了,还没有回来,想必是直接送去医院了。
她又看看邱鹤鸣,他正跟田伟碰杯,干了一杯啤酒,推开来劝阻的邱继才,然后开怀大笑。
杜若的女儿在邱老太太跟前跳了一段拉丁舞,惹得老太太哈哈大笑,笑声中气十足,声振屋瓦。
邱鹿鸣忍不住心想,莫非这老太太真的命格太硬,刑克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