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玄第一个冲出座位,跑到青青跟前,拉起她的手就往外冲。青青来不及做主,顺势随他而去。她紧张到不敢大口喘息,两手牢牢拽住井上玄胳膊,身子贴着他后背,一同挤入楼梯间奔涌而下的人流。
那一刻,上演着生死时速,是真实的营救与逃生。井上玄眼里只有两个人的未来,心里只顾及一个人的安危,至于眼前的物和人,那都是他两奔向光明与希望的阻碍。
像是有死神在后面追,谁都想跑到最前面去,但谁也别想跑起来。楼道拥塞,只能一个跟着一个接踵摩肩,见缝插针地腾挪脚步。大家生怕慌乱中,推挤了前面的人,或被后面的人推挤。看着前后簇拥的脑袋和肩膀,青青大概能辨识出他们的面容,猜到每个人此时的心境。
地震似乎没能让池青青感到有多大恐惧,人堆里,她越走越踏实。危难之际,能紧紧握住一个人的手,被牵引着,朝着集体正确的方向前行,反倒有些迷人的欣喜和无畏。这种复杂的心理,难以言说,好似突然间,给了她一次和爱情电影里的女主角特殊共情的机缘。
校园人声鼎沸,师生们如同泄洪般从教学楼里奔腾而出,一下汇聚到操场,这里瞬间成了临时避难场。空旷平地上,老师开始以班级为单位查点人数,同学们瞻前顾后,找寻各自惦记的人。有手机的人,早就忙活起来,给亲友拨号报平安。井上玄抓着青青不松开,仿佛是抓到全世界。
主震过后,余震感受不明显。师生们原地待命,听喇叭里宣讲着防震避难知识。一时半会儿,谁也平静不下来。劫后逃生的侥幸,混杂着堂而皇之逃课的兴奋与躁动。亲历地震,像邂逅一次奇妙历险。对于远离震中的他们来说,这不过是虚惊一场。
青青挣开了井上玄热乎乎柔软的手,欣慰说道:“你刚才反应好快,我都蒙着了。”
“那是,我什么也顾不了,就想救你出去。即便世界末日提前到了,我也必须和你在一起。”
青青感动的差点泪眼汪汪,要不是眼前照旧无恙,恐怕当即嫁给他的心都有了。可这终究是一时的戏剧性上头,热血喷张后的意念而已。所谓危难之时见真情,这一回,让池青青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井上玄的真心。正如他说过的:心里只她一个人,住进来,整个世界,便不再有孤单。
这样的经历,无疑有助于池青青对他重建信任感。井上玄也以为经此一劫,她们关系会顺势回暖,可哪里料想女生的感动往往是一时高潮,光是信任感,还显不够。回到真切现实中,昨日的伤痕以及后遗症,依旧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