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推举宁王殿下为北伐主帅!”汤和不卑不亢,看似颤颤巍巍,年老体弱的身体,却能发出如此高亢之音。直接打乱了群臣们的想法!哪怕你推举蓝玉,沐英等人,也比宁王靠谱啊!宁王殿下刚刚招惹完天下读书人,险些坏了我大明国本,如今信国公竟然推荐其前去北伐?朱标探眼砍去,却发现父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大明太子爷心领神会,这定是父皇安排!朝中群臣,无论谁推荐十七弟为帅,都有些不合规矩。唯有多年不见,却德高望重的汤和开口,才留有余地。“信国公,宁王殿下年少,何况并未领兵出征过,还请您三思!”“不错!燕王善战,人尽皆知,何故用宁王前去?”“宁王殿下这等性格,很容易延误军机啊!”朱棣可没有闲着,手下人经常假扮商贩,来往应天府,以此来买通一众朝臣为其说话。眼看朝中有了不同的声音,那些接受过燕王馈赠的朝臣,当即展开了激烈的反扑。汤和身板挺直,声音高亢道:“陛下,宁王有勇有谋,去年与扶桑人校场斗阵,便已经有名将之资!”“我大明有如此贤王,何不对其培养?燕王身在北平,更应防备鞑靼诸部。”“倘若燕王离开,鞑子侵犯北平,又该如何是好?”朱元璋心中暗笑,看来汤和为了告老还乡,也是拼了老命!“如今老四善战,人尽皆知,可谓是统帅的热门人选。”“老十七鬼点子多,却吃了年轻的亏!”“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惜谁让标儿选择了老十七呢?只能委屈老四了!”朱棣若是知道父皇所想,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至少在朱元璋眼中,只有朱标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朱权的表现,也同样证明了自己,并不比燕王差!“皇上,微臣以为,宁王殿下即将就藩大宁,可趁此机会熟悉边疆。”詹徽一步跨出,帮衬道:“何况此番北伐,有魏国公徐辉祖,曹国公李景隆跟随,定不会让宁王殿下出现纰漏。”站在后排的朱权,心中倍感无奈,你让徐辉祖跟着就算了,提什么李景隆啊?晦气!李景隆心中同样不爽,跟着蓝玉尚且能混些功劳,若是跟着宁王,那才叫一个惨,说不定要去云粮草!蓝玉躬身道:“皇上,宁王殿下兵法娴熟,府邸之内八阵图,末将亦不能破解!”“若是这等才华,尚不能担任北伐重任,诸位可去其府邸自行破阵!”刚立下赫赫战功的蓝玉,都已经主动推举宁王,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嘴硬?李景隆紧皱眉头,不悦道:“皇上!微臣以为,鞑子擅长骑兵,并不会傻乎乎走到所谓的八阵图中!”“燕王殿下麾下铁骑,早就令鞑子闻风丧胆!此役若是能成为统帅,定能打破鞑靼,扬我大明国威!”以李景隆为主,保奏燕王朱棣为统帅的一派。表面以汤和为主,实则是太子一脉,保奏宁王朱权为主帅。两帮人马互不相让,燕王一派紧咬朱权没有统军经验,初出茅庐,很有可能会遭遇大败。太子一脉,则拥有詹徽这等顶级喷子,哦不,顶级文臣。“大汉冠军侯,十七岁封狼居胥,何等威武?”“我大明宁王有何不可?诸君莫要妄自菲薄!”“若是按照汝等所说,底层的士兵,岂不是要比曹国公这等将门虎子,更懂得如何打仗?”詹徽开口,令李景隆面色难堪。正如其所言,若没有父亲李文忠立下赫赫战功,哪有他练兵湖广的事?“打仗靠的是天赋,而宁王殿下,就有这种天赋!”詹徽随即下跪,掷地有声道:“曹国公,今日在下举荐宁王为统帅,来日宁王不胜,在下愿献上头颅!”“曹国公,可敢为燕王殿下,赌你的项上人头?”汤和闻言大笑,只觉得这些小娃娃端的是十分有趣!尤其是他也听到了许多关于宁王的传闻!这小子啊,简直跟重八一个模子刻出来!都是那般调皮捣蛋,遇事混不吝的主儿!“说得好!反正老夫也活不了几年,就跟你詹徽一起赌上人头吧!”说罢,汤和直接席地而坐,颇有耍无赖的架势。“曹国公,请便!”疯子!全特娘是疯子!李景隆怒火中烧,只差骂那一老一少是臭无赖!这般赌人头的做法,可不是他李景隆的行事风格。总而言之,就是怕死。“咳咳!皇上,微臣以为信国公与詹尚书太过偏激……”本想让老朱开口,谁知洪武大帝却饶有兴趣道:“咱看不错!老十七打赢了算他两慧眼识珠。”“若是打输了,正好下次用他们的人头祭旗!”皇帝轻描淡写的两句话,确实杀气腾腾!没有人会怀疑皇帝的话,若是宁王战败,詹徽和汤和绝对难逃一死!朱权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为了北伐统帅之位,詹徽会付出这等代价。“看来大哥,已经在有意识地防范四哥。”帝王权力,不是请客吃饭。后世总说,什么朱标不死,允炆不逼迫,燕王绝不会谋反。那莫非蓝玉之前告诫太子的,全都是屁话不成?一个拥有野心的藩王,不过是在等待机会。朱权从军北伐之际,在燕王眼中看到了熊熊野望!“老十七啊,詹徽跟汤和都赌上了自己的头颅,你可有胆量当这个主帅?”老朱起身,看向自己的小儿子,眼中充满了期望。“儿臣,愿领北伐主帅,为我当开疆拓土!”——北平,燕王府。一向冷静的朱棣,将房中器皿砸得粉碎。饶是如此,依旧不能解他心头之恨!“詹徽!汤和!蓝玉!你们这些臭丘八,竟然敢阻挠本王!”一旁的道衍和尚,看着燕王发泄,依旧心态平和。“王爷,北伐帅位丢了也未曾不是件好事。”道衍和尚轻笑道:“军中之前部署,如今可以启用!”“咱们那位宁王也该知道,明军听谁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