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老朱心情大好,将政务直接甩手扔给了内阁。手中多了一罐快乐水,与朱标对饮。父子二人面前一盘兰花豆,吃的正香。“父皇,今日怎么有雅兴?”朱标笑道:“儿臣为十七弟的婚事,可没少忙呢!”一听到是朱权的婚事,老朱笑逐颜开。“快!给咱说说,你都给老十七物色了谁家的闺女!”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老朱就像普通的父亲,心中还有一丝紧张。“蓝玉之女蓝彩蝶,父皇您见过了。”朱标笑道:“此女甚是独特,颇有当年母后之风!对外能镇守边境,对内能管住十七弟!”老朱闻言,紧皱眉头,若非蓝玉之女,他早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可如今,秘密弹劾蓝玉的人,可不在少数!这等嚣张跋扈之将,若是有一天造反,后世儿孙谁能抵挡?老朱作为皇帝,要为天下万民的生计着想。作为父亲,要为后世儿孙着想。他还在考虑,是否要消除蓝玉这个隐患。“还有其他人选?”听闻父皇回答,朱标只得继续说道:“中山王三女徐妙锦,此女素有才名!与十七弟,也是相当的般配!”听闻是徐达之女,老朱的眉头舒缓不少。“徐辉祖刚刚袭爵,在朝中地位不稳。”老朱叮嘱道:“百官见了他啊,远没有见了景隆那般敬畏。”朱标轻声道:“父皇,前些年中山王过世后,徐辉祖没有袭爵……所以群臣以为,您是故意冷落徐家后人。”朱元璋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大明开国之将,徐达功勋第一,无可争议。作为皇帝,老朱也要变相削减这种影响。否则你徐家这般权势,以后的皇帝如何处理?如若不是朱权那顿烤全牛,老朱还打算冷落徐家两年。知恩威,懂赏罚。这是老朱要让徐辉祖明白的事情。“徐妙锦嫁给老十七,倒是能帮助徐辉祖稳定地位。”老朱用手抓起一颗兰花豆,直接丢进嘴里。两人的谈话,没有君臣,只有父子。“那您是同意了?”朱标闻言一喜,“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后,十七弟定会安心为我大明江山出力!”老朱摆了摆手,“不急!老十七,两年之后才去就藩!”“咱让老四他们,代管大宁两年,是给老十七考验。”“不过咱也不会亏了老十七!咱让他选几个臣属,两年后一起去大宁!”朱标轻舒一口气,若是父皇不说,他也会主动去提。如若没有信得过的人,十七弟前去大宁,那不是举目无亲,光杆司令一个?好在父皇英明!“标儿,此事交予你处理。”朱元璋正襟危坐道:“记住!咱要是哪天去了,凡事多与老十七商议!”“允炆允熥跟老十七接触,你应该高兴才是!告诉那怨妇,若是再敢说朕的儿子坏话,朕定不轻饶!”朱标的续弦吕氏,老朱显然并不满意。一介妇道人家,太过多嘴。宫中的眼线那么多,老朱岂会不知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告知于十七弟!”——朱权并未着急回府,他先是坐在早餐摊上。喝下一碗豆浆,搭配着两根炸得酥脆的油条。饱餐一顿后,宁王才缓缓走向王府。“宁王殿下!在下腾佑寿,乃是扶桑天皇派遣的监生。”王府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以应天府百姓居多。“宁王殿下,在朝堂的一席话,致使我扶桑监生地位骤降!”“更是勒索我扶桑,一人一万两银子,这是在无视两国关系!”腾佑寿义正言辞,浑身正气,“我扶桑前来,对于大明,百利而无一害!”张三丰则在一旁扫地,不时竖起耳朵,回了一句:“哪里来的狗,大早上就聒噪!”腾佑寿对此并不在意,他今日前来,就是要亲自会会宁王。“在下前来,是想告知宁王殿下!”“大明之前,遭受元廷统治,丢失了不少宋时的经文!”“我扶桑派遣监生到此,正是帮助大明恢复文化!”“宁王却恩将仇报,此等行为,莫不是让扶桑君民痛心么!”腾佑寿巧舌如簧,不少百姓,低头不语,似乎正在考虑。“这厮说的有道理!北元蛮子,当年烧了不少书!”“不错!唐宋时期,扶桑就总派人来学习我中原文化。”“莫非,当真是宁王殿下太过敏感了?”腾佑寿嘴角上扬,老百姓是最容易被蛊惑的人。这些中原百姓,朴实而善良,待人真诚。远非扶桑那些农民能比。一位武士,若是孤身前往村落,甚至会被当地农民偷走兵器和铠甲。腾佑寿利用了中原百姓,想要以此来逼迫宁王现身。而他则会用自己的方式,为难宁王,让其上奏朝廷,放走五十名监生。说不定,还能因此名扬大明!“宁王殿下,我扶桑与大明一衣带水!您在朝堂这般说辞,岂不是蓄意挑拨两国?”腾佑寿捶胸跺地,装出一副含冤的模样,“古之冤屈,莫过如此!”张三丰听得有些烦,正要动手,缺发现人群中的朱权。宁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显然还没有看够对方的表演。“窦娥冤屈,六月飞霜!”“我扶桑之冤屈,不亚于此!”腾佑寿痛心疾首道:“诸位百姓做个见证!我扶桑,岂有与大明为敌之意?完全是胡说八道!”百姓们被带入其中,正在讨论之际,却听到有人开口。“不如杀了你,看看是否会像窦娥一般六月飞霜。”朱权一步跨出,笑道:“如若你冤屈,我自一命赔一命,倘若没有落雪,就是你活该被杀!怎么样?敢不敢?”腾佑寿心中暗恨,眼看这些愚民就要被蛊惑,这是哪里出来的程咬金?“兄台此言差矣!刚才我所说,扶桑并非大明敌人!大明理应无条件释放我扶桑监生。”腾佑寿妄想转移话题,却打错了算盘。“哦?刚才我听你说,扶桑深得唐宋真传?是来帮我大明恢复文化?”眼看对方是个明事理的人,腾佑寿赶紧点头。朱权咧嘴一笑,“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