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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各怀心思(1 / 2)

 整整一夜,连忆晨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人好像被丢到不知名的某个地方,反复忍受着冰火两重的煎熬。</p>

有很多次,她都想冲破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究竟在哪里。可每次她用尽很大的努力,到头来都无法掀开眼皮。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仿佛很久。</p>

翌日早上,有光透过浅薄的纱帘照射进来。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酸楚的身体,终于缓缓可以睁开眼睛。她瞥了眼周围的环境,悬着的心归位。</p>

她在自己家里。</p>

双手撑着床垫坐起来,时间尚早,天刚刚亮。连忆晨揉揉酸胀的额头,鼻子里塞塞的,身体酸疼无力,典型的感冒症状。</p>

“唔!”</p>

连忆晨秀气的眉头紧蹙,逐渐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记得昨晚下班自己想走楼梯,结果被锁在楼梯间里出不来,然后……她不是坐在楼梯台阶上等着天亮吗?</p>

可她怎么在自己的床上醒来?</p>

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连忆晨脸色变了变。到底是谁把她送回来的?她抬起脸,定定望着对面的卧室门,心跳不住加速。</p>

凭证纷乱的心跳声,她鼓起勇气掀开被子,穿上鞋后手指覆上门把,迟疑些许后才把门拉开。</p>

客厅狭小沙发里,手长腿长的男人身体蜷缩,两条手臂因为没有地方放,只能交叠环在胸前。他轻轻合着眼睛,即使他身下躺着的沙发简陋低级,完全配不上他高贵的身姿,可他身处在这中间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随着他的优雅,又变的美好。</p>

连忆晨垂下眸,在她的记忆中,无论何时何地,御兆锡永远都是那般美丽。这个男人,皎洁如夜空中那轮明月,周遭的所有,俱都会在他面前黯然失色。</p>

“阿嚏——”</p>

鼻子一阵痒,连忆晨双手捂住脸,但还是没能抑制住喷嚏。这是人的身体自然反应,估计没有人可以控制。</p>

躺在沙发里熟睡的男人瞬间惊坐而起,他偏过头,一眼便看到连忆晨捂着鼻子站在对面,“你醒了?”</p>

明明都是刚惊醒,可他的眼底看不到半点混沌。连忆晨撇撇嘴,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昨晚你送我回来的?”</p>

“嗯。”</p>

御兆锡低头穿鞋,回答的声音不高不低,“你昨晚被锁在安全通道里,我让保安打开门,发现了睡着的你。不过楼道里太冷,你被冻感冒了,昨晚有些发烧。”</p>

说话间,御兆锡已经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很自然的抬起手,手指在她额前试探了下温度。比起昨晚的高温,似乎有所下降。</p>

男人微凉的手指落在额头,连忆晨一怔,惊蛰般往后退开。她的动作纯属无意识,但御兆锡看在眼底,薄唇却瞬间抿紧。</p>

“还有点低烧。”男人沉声开口。</p>

连忆晨并没搭理他的话,径直走到前方将门打开,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你可以走了。”</p>

这种直白的赶人方式,御兆锡早已从她这里领教过多次。他扫了眼她微白的脸色,弯腰将车钥匙拿起来,两条修长的双腿轻抬。</p>

“记得吃药,还有饭。”</p>

经过她的身边,御兆锡只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连忆晨没有回应,等他离开后,立时将房门关上。说不上来生气,因为昨晚幸好他把自己送回家,要不然她今天将会病的更严重。可更谈不上欢喜,因为她并不想见到他,也不想欠他什么。</p>

这道门锁,显然防不住御兆锡。连忆晨摇摇头,也不用浪费钱再去更换。她转身走进浴室,先洗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出来后,整个人感觉清爽很多。</p>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几种感冒药,连忆晨坐下看过说明后,倒了杯温水把药吃掉。随后她走进厨房,台面上同样摆放着几样粥和小菜。对于感冒病人来说,喝粥非常适合,但连忆晨并没打开那些盒子,她一股脑拿起来,把吃的东西全部丢进垃圾桶。</p>

打开锅子,她自己淘米煮粥,动作倒也熟练。静静等待的过程中,她穿上外套把垃圾袋丢下楼,郁闷的心情终于有所舒缓。</p>

吃过早餐,药效开始发挥作用,连忆晨自己测量了下体温计,37。5还有些低烧,但并不严重。她收拾好东西,带着药便出门上班。</p>

一路开车回到御苑,天色彻底大亮。不过时间还来得及,御兆锡锁了车,迈步回到楼上卧室。他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后走进衣帽间选今天要穿的衣服。</p>

衣帽间中,男人整排的白色衬衫,几乎没有什么亮点。御兆锡手指在一件件衬衫上滑过,左右游移,却又不知道要选择哪一件。</p>

耳畔忽然回荡起她昨晚昏睡时的低喃,别走。</p>

御兆锡修长的手指慢慢蜷起,哪怕她昨晚只是高烧后无意识发出的低喃,但也能让他满心欢喜与激动。昨晚他不知道暗自庆幸过多少次,幸好抱着她的人,是他。</p>

不是任何人。</p>

手指勾出一件白衬衫,御兆锡穿戴整齐后,顺着楼梯下来,走进餐厅。</p>

“大哥。”</p>

御筝比他早一步,正站在桌前喊人,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见到御兆锡时并没说话,直接拉开椅子坐下。</p>

“爸。”</p>

御兆锡挑起眉,餐桌对面,御坤身边还坐着御天鸣。</p>

“早。”</p>

御坤指了指身边的另外一个位置,笑道:“难得咱们家人齐了,过来坐。”</p>

晨起的阳光明媚,御天鸣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爸爸,兆锡从小就不喜欢跟我坐在一起,难道你忘记了吗?”</p>

闻言,御坤不高兴的沉下脸。</p>

“哥哥,”御筝拉住他的胳膊,一把将御兆锡拽到自己身边,“我喜欢哥哥陪着我坐。”</p>

虽然昨晚他们的交谈有些不愉快,但御筝此时的行为,令御兆锡渐渐勾起唇。他微微低着头,望见妹妹还有些负气的任性表情,不自觉露出一抹宠溺的笑。</p>

佣人们将早餐端上来,身边三个男人都在谈论商场中事情,御筝听不懂。她填饱肚子,用叉子轻戳盘中的水果,无聊的打发时间。</p>

“兆锡。”</p>

御坤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沉声道:“你一个人管理太多的事情也是力不从心,集团的事情你分担给天鸣一些,让他帮帮你。”</p>

分担?</p>

御兆锡隽黑的眼眸眯了眯,这是派人来监视他?</p>

“好。”御兆锡表情不变,答应的也很痛快。</p>

听到他的答复,御坤满意的点头,拉开椅子站起身。御天鸣掐灭手里拿根烟,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内,“听说连忆晨回到云深了,我倒是很想看看,她能不能抢得过御家?”</p>

御兆锡黑沉的眼眸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起伏,“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p>

闻言,御天鸣耸耸肩,眼神落在御筝身上,嘴角的笑容透着几丝深意,“筝筝,别说大哥没有提醒你,奶奶最近开始给你物色好夫婿,你想要什么样的可以告诉大哥,我一定帮你。”</p>

御筝倒吸口气,握着刀叉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p>

佣人将冉漾从后面小楼请出来,她踏上台阶时,恰好与御天鸣擦肩而过,眼见他漆黑的眼眸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p>

司机将车开到前院,御坤弯腰坐进车里,御天鸣很快也坐在他的身边。冉漾盯着那对父子远去的背影,不自觉敛下眉。</p>

“御兆锡。”</p>

门庭下,冉漾快步走到御兆锡面前,蹙眉道:“你要小心他们。”</p>

他们?</p>

御兆锡黑沉的眼眸闪了闪,“谁?”</p>

“你应该明白。”冉漾别开目光,没在多说,越过他的肩膀走进餐厅。</p>

原来在这栋大宅里住久了,什么人都会有变化。御兆锡偏过头,盯着过于安静的冉漾,心中一片叹息。早知道会有今天,又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呢?</p>

御兆锡缓缓勾起唇,他不知道答案。因为他也曾经早知道会有今天,可还是义无反顾选择了当初的承诺。有很多时候,他面对自己的人生,无能为力。</p>

吃过午饭,连忆晨又按时将感冒药吃了,她捧着杯子小口喝水,正对着对面椅子里的人,“还发烧吗?”</p>

金曼关心的问,连忆晨摇摇头,“应该不烧了。”</p>

吃过药以后,感冒症状已经缓解很多。连忆晨示意金曼继续,她们现在要争分夺秒,生病也要咬牙撑住。</p>

“我核算过目前云深需要的资金,按照我们的现状,恐怕没有银行会批贷。”金曼实话实话,言辞间没有半点虚假,上亿的资金谁敢轻易贷款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关门的公司?</p>

连忆晨认同的点点头,这两天她也在琢磨,承认金曼的观点。</p>

“所以走贷款这条路肯定不通,”金曼握着钢笔,一筹莫展,“但我们短时间又找不到能出这么大一笔资金的赞助商,更何况所有安城人都知道云深危机,谁会傻的在这种时候给我们投钱?”</p>

“有。”</p>

连忆晨微微低着头,黑亮的眸子一片清冷。</p>

“谁?”金曼不解。</p>

“御兆锡。”连忆晨笑了笑,道:“他早就跟裴厉渊说过,愿意出资拯救云深。”</p>

“切!”</p>

金曼轻叱了声,骂道:“御兆锡那是故意的,如果他大笔资金流入云深,那云深就彻底陷入他的手掌心了。”</p>

“那也未必。”</p>

“啊?”</p>

金曼蹙起眉,不悦道:“晨晨,你快点说行不行?”</p>

深吸口气,连忆晨捧着杯子喝了口水,让沙哑的喉咙得到缓解,“御兆锡手里握着的这笔资金,肯定是刚好可以拯救云深的,他下套之前必然经过严整的测算。”</p>

“对,”金曼认同,“那你的意思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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