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来北漠?”秦舟沉默片刻之后,轻声问道。
子安苦笑,“说被你们骗来的,信吗?其实,发现你们骗了我们之后,我们大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我们没有走,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秦舟眸光锁紧她,见她红唇微微勾起,挤出的却是一抹无奈苦笑,她无奈什么?
“因为,我没有办法漠视生命,我沿路看到震后地区,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茫然失措,无助渴望的眼睛,满目疮痍的房屋,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等待救援的疫症病人,我能走吗?莫说只是知道你们欺骗了我,哪怕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也不能回头啊,秦舟,人一辈子,有所追求也有所承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是大夫,治病救人就是我的使命,而你呢?你是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名宿秦舟还是跪在金銮殿前对皇帝俯首称臣的大将军?你的使命是什么?你要承担的是什么?我往日其实不爱跟人说大道理,因为我觉得我说的都是显浅的,所有人都该可以领会,尤其,是你,对于一个战场上千生百死过来的人,你其实比我更明白。”
子安的眸光恳切,面容悲凉。
秦舟浑身一震,子安的话,像一把利剑,刺入了她的心脏,刺穿了表层的麻木,刺中麻木包裹着的丹心。
她是该忠君还是该爱民?
子安见她有所动容,继续道:“若你无能为力,我今日不会来找你,但是,放眼北漠,能和皇帝对抗的,唯有你,所以,秦舟,今天不是我夏子安来找你,是灾区所有灾民,是北漠的百姓来找你,来求你,求你为他们做主。”
秦舟猛地抬头,竟被子安眼底的光芒镇住。
但是,她还不至于丧失理智,她沉吟片刻,道:“你是大夫,你说的使命是治病救人,可你还有一个身份,你是摄政王妃,慕容桀是你夫婿,就算你没有野心,没有对北漠意图不轨,可慕容桀呢?他未必像你这样想,他堂堂大周摄政王,被骗来此竟不发难也不离去,如此委曲求全,也是为了我北漠的百姓?本将不信。”
子安长长地叹息一声,草,秦舟这块顽头,真是又臭又硬。
她需要一根烟,才能忍住想发狂地冲动。
“我大周为什么要跟你们北漠打仗?因为你们犯境,你们狼子野心,想吞噬我大周江山,没有这个前提,你觉得大周需要对北漠动兵吗?但凡有一丝不用开战的希望,老七都不愿意放过,你是武将,岂会不明白老七心里想什么?战场的残酷,不需要我说你都明白,我不妨告诉你,老七正在联系北漠的主和派,希望形成一股势力威逼皇帝退兵,赈灾,治国,真正为北漠百姓谋福祉。”
秦舟冷笑一声,“就凭他一个大周的摄政王,便想联系我北漠的主和派?就算联系又如何?就算有这一股势力又如何?没有兵马,逼得皇上……”
她猛地抬头盯着子安,“所以,你今天来找本将,是想本将相助你们?”
“没错!”子安沉凝点头。
“可笑!”秦舟拍案而起,齿冷一笑,“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只可惜,本将不会受你们利用。”
“我有治愈瘟疫的方子!”子安轻声说。
“……”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