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轿子终于算是停了下来。
林皓的耳边也没了嘈杂、混乱的声音,四周一片寂静。
“世子,我们到了”
一个内侍候在满是断箭,如同刺猬的轿子外提醒出声。
“知道了”
他小心的掀开轿帘,探头往外望去。
熟悉的驿馆小院。
青砖绿瓦,矮角飞檐。
之前围堵在这里的人,已经全部离开,空空荡荡的,重新回归宁静。
“还真是空旷!”
林皓嘀咕一句,但心中很快焦急起来,这里这么空旷,根本不像有人守卫的样子,再加上老太监吴闲的话,那两只小马驹危矣!
想到这些,他着急忙慌的冲进院内。
在他身后,只剩下一半皇城司的人,该包扎的包扎,该上药的上药,除了刚刚说话的内侍,其他人守在大门外,并没有跟进去。
小院内。
地上有五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淡淡的血腥气在上空萦绕。
林皓扫了一眼他们身上的装束,一个个带着面纱,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么是谁杀的呢?
‘砰~~’
就在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不远处的房屋内,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响。
他不禁再度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看到了屋内的地上,躺着三具同样带着面纱的尸首。
床榻边,吴能靠在一旁,左手耷拉着捂住染血的腹部,右手食指盒中指并起,分别搭在两只小马驹的鼻息上。
“怎......怎么样?”
林皓瞧见这一幕,眼皮跳动,有些紧张的问出声。
吴能右手颤了一下,声音低沉道:“睡着了”
“睡?你说的是字面意思对吧?”
林皓的声音在颤抖,语气中充满侥幸。
“唉~~,双拳难敌四手,它们被灌了药~~”
吴能叹气,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哀叹出声。
林皓闻言,如遭雷击,顺着吴能的目光,看到地上还有两个摔得残缺,且盛有浑浊不知名液体的小瓷杯。
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抽走所有力气,软软的扒住旁边的门框。
喃喃道:“灌了药!哈,灌了药!”
他眼眶逐渐变得通红,心底升起浓浓的哀伤。
那两个小家伙,吃饱就睡,喜欢踹人,有时候呜呜叫个不停,扰人清静,要不是有那么亿点点儿可爱,其他的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它们怎么会遭到袭击呢?
究竟是谁?
谁这么残忍!
林皓化悲痛为愤怒,此刻有多痛,就有多怒,他咬牙切齿,怒声道:“我要让凶手给它们陪葬!”
吴能有气无力,恰到好处的道:“我刚刚杀的那几个歹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是南羊同使团暗中藏在长安城的人。
但我怀疑,这是阴谋。
世......驸马,看来所有人都当你好欺负,你该展露一下锋芒了”
“南羊同?阴谋?
哼,南羊同不是傻子,他们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再来挑衅我。
用阴谋论来讲,南羊同获罪,受益者是他们的死对头北羊同,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
林皓眯起眼,想着整件事的关系。
南羊同的安罗为了恕罪,用身体来挡箭。
没道理,也没理由再派人刺杀。
按理说,北羊同在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该动手,但吴能没说谎的话,那么只能是他们!
他们在幕后指使者的催促下,才会不顾一切的行此毒手!
毕竟,他被抬回鸿胪寺的这一路,冷箭没少射过来。
那如同刺猬的轿子,就是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