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的战场是个很大的烂摊子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莫名休眠的会不会是自己，未知总是最恐怖的。
“医院那边怎么样。”关零夹着邱如送过来的饭菜，吃得很慢。
每个科室都临时空降了一个监督员，所有人员不得讨论病人病情，所有主治每天下班前都要开会报告。”邱如猛灌了一口汽水，惬意地哈出一口气，“院方腾出一栋独栋的楼安置新病人，那边管控更严，全体医护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了。”
“听上去好像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气氛。”邱如顿了一下，“气氛很不对，说不上哪里不正常，那里面很压抑，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为，而是......同类......但是又不像是完全同类，这种感觉偶尔会很明显，虽然只有那么一下子，大多数时间都是很正常的。”
“是她们吗......”关零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着天空，像是在问着自己。
学校天台是个不错的午餐地点，偶尔有些小情侣想要说些悄悄话，就会选择在天台午餐，这几天的天台有股热浪蒸腾，让人有种气闷的烦躁感，不太适合小情侣谈情说爱，于是方便了关零。
今天又是万里无云的日子，说起来，好像从那天起，一直都是大晴天，偶尔一两朵白云，也只是匆匆路过，是因为前几天和她们的冲突吗？还是其它的原因？关零不太想去多想，可总会不自觉地有种奇怪感觉。
就像是时不时被人偷窥一下一样。
存在感是有衡量的，对于不同的人，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感觉，只有某些提升了存在感的人，才能让关零产生异样感，就像是邱如对于其他同区域人类的影响一样，他身负能力，这种感觉只会更敏锐。
又或者，其实不是活人？也不是活物，而是一个什么东西？他不由得想着。
物体没有自主思维，也不会行动，存在感大多是固定的，但是有时候会有那么一些东西，忽然间就因为一些奇异的影响，存在感爆表。
比如有人看完恐怖片之后，会忽然觉得自家柜子或者床底会有异常的动静，对一件事情的敏感度提升了之后，就会发现平日发现不了的蛛丝马迹，而这些物体的异常，则是由人来赋予的，一个人也许不行，但是如果同时有成万上亿的人呢？
三人成虎的典故在关零看来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而是古人对提升自身敏感度和赋予其它事物特异性的隐晦总结。
“快一周了，暂时没有发现其它有价值的线索了，她们看起来也不会是对医院感兴趣的主，当然了，如果她们想要威胁你什么，医院会是一个值得尝试的点，但她们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邱如眯着眼睛，这几天的太阳像是要将世界烤干，汽水是个很好的缓解方式，但不适合在天台，即使是在天台相对凉快的屋檐下。
“时令官是一群很奇怪的群体，和我们之前处理过的那几件货色不同，这次是正牌在位的时令官，据说他们很护短，但是又喜欢内讧，谁也摸不清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三伏曾经说过，不是所有时令官都和她一样好说话，没什么必要就不要在时令官面前暴露身份。”关零说道。
“可我上次看你这悍然出手的架势倒不像是听了她的劝啊。”邱如回想着几天前的一幕幕，“你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虽然你平常也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你上一次，我感觉你好像是真的想当场留下她。”
“只是好像吗？还要多学习啊......”关零看了她一眼，“活捉一个能交流的时令官，也许会比像现在这样干等着要好。”
“我去，你还真想啊。”邱如吃惊地叫了出来，身体朝另一边倾斜，“大哥，我知道我这么说很无耻，但是我还不想和你一起死啊，你捡我回来这些年的花费，要不我折现到时候多烧点给你？”
“我根本没想到她们是直接冲我们来的，既然直接暴露在了她们的视线当中，就已经无法回避。”关零耐心解释着，“你的能力虽然可以影响周围人，但是影响不了这些异生物，至少暂时你的能力还不够水准，否则一个洗脑过去，谁也不记得我们，也不用开打了。我不喜欢放任不确定的因素。”
“这么说来，我对你来说，应该是很稳定的因素咯。”邱如咯咯笑着，挽上了关零的胳膊，身体贴得很近，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体温。
“暂时算是。”关零的另一侧嘴角不自觉地轻微勾起，语气难得温和，像是宠溺着孩子一样，“所以监控的处理交给你，我很放心。”
“报告长官，除了当时的监控录像，还有在附近的全部关联人员，已经处理完毕，请长官放心，我可是你的对人宝具。”
“你看动漫看多了。”
“那也是被你传染的。”邱如的额头轻轻点到关零的肩侧。
“你该走了，午休的时间并不多。”关零伸出手指，轻点着推开了她的脑袋。
“好吧。”
她如来时的匆匆，离开也干净利落，十多层高的楼一跃而下，外套带起猎猎风声。非常时期，关零批准了她穿戴源装，这样方便她发挥能力和及时报告，否则就凭她这一手活人跳楼，当晚就能成为新闻头条。
下午的课程不是很多，课程过后只有一次加开的班会，大学里面的生涯比关零预想的还要轻松一些，所有人的状态好像都在出魂一样，完全没有高中的紧张感，过于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开来，就容易造成现在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