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是睡不下去了。文槐最害怕是死前幻梦一场,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以为的可重来一世全是老天看她可怜给了几秒的幻梦。
文槐撑着眼皮,不知所措。按海棠的年纪推算,自己就站在及筓门口了。
海棠过了年关十三,自己马上就要十五了。
哥哥文钦不就是自己及筓前两个月出了事情吗。
文槐本就风寒许久,这时思量种种,一身一身冷汗地出,半夜又开始说起了胡话。
“大夫到了没有?快请来瞧瞧。”
折腾着直到了后半夜。爹爹为着明早一早办公睡了书房。
文槐母亲实在放心不下,思来想去还是来了文槐院子,只看自己女儿张嘴看似念念有词。真附耳上前去仔细听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这是怎么了……”后院里的女人没什么做主的心。尤其像文家这样,当家并未妻妾成群,只求家宅祥和的人家,向来主母不费心思。这会儿女儿眼看情况不好了,这一下没了主意。
正要差人前去寻文槐父亲,谁料到一时文槐叫了起了:“母亲!母亲……”
文秦氏一下握了文槐的手,连声应到:“我在我在。”一时又抹起了眼泪。
梦里,全是火光冲天,却看见一张坚毅却神情温柔的脸。是荣决……
一双含笑眼,出现在梦中却是文槐眼中的恶鬼。梦里又是那天叛军逃窜,冰凉的箭矢似是恶鬼眼眸中射出,一下射穿了文槐的胸膛。
是冰凉的冷兵器划进了肉里。虚弱的文槐连痛都感受不到,只是血在身体里不住地往外涌。死时是雨夜,也不知道地府收不收像她这样死得狼狈之人。
又是荣决模糊的一张脸在眼前晃过。“啊——”文槐一下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