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更深露重,过了一更天的城北烟花巷里却是处处彩灯升起,光亮耀人,无时不透着纸醉金迷,无处不响起莺声燕语。【】
挤在熙熙攘攘前来寻欢的人群中,郭业和朱鹏春三人来到了满月楼门前。
如今郭小哥郭捕头在整个陇西县城中略有名头,再加上次满月楼中小哥一怒为红颜,暴揍何家秀才大公子,更是被人津津传诵。
因此,郭业这张面孔早已不是什么生面孔。
再者而言,城北烟花地历来都是治安最为危乱的地方,是捕班职责范围内的重中之重,正所谓有危便有机。所以,城北也是捕班和县尉谷德昭一直以来搜刮油水最多的地方。
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郭业刚荣升捕头之初,便有几大家青楼妓寨联袂送贺礼之事。
认识捕头郭业,也算是这些娱乐场所的老板们最基本的谋生手段之一。
继而待得郭业他们一进满月楼大门,早有龟公大茶壶迎上前来,又是作揖哈腰,又是请安带路,尽显卑躬屈膝范儿。
郭业见状不由莞尔,想当初自己单刀赴会何洵,可是没有这般高规格待遇啊。
将郭业等人带到楼上天字号的房间中之后,龟公大茶壶极尽讪媚地道了句捕头大人稍待,便知趣儿地退出了房中。
不一会儿,又有下人送来茶水糕点,时令瓜果,茶香飘溢,果香扑鼻,透着水气,显然都是刚刚准备妥当的,服务速度之快,态度之好,极尽五星级水准。
除了程二牛外,朱鹏春也是满月楼的常客了,但是今天这般待遇却是他头一遭享用到。平日里来,不是他三等四催,才姗姗来迟。
别看他朱胖子也是捕快之身,但奈何人家满月楼生意着实火爆,再加上来满月楼消遣的客人,他朱胖子的身份也就一个有俩活钱的捕快,人家压根儿就不咋重视。
他知道今天之所以如此,并
非其他,而是沾了与郭小哥联袂到访的便宜。
朱胖子心中不无得意与羡慕,到底是上头有人好办事啊,满月楼这帮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一旁的程二牛抄起盘上瓜果,咔嚓咔嚓啃吃了起来,边嚼咽边囫囵说话道:“小哥,这,这真个儿是处好地方。”
话音一落,房门被推入而开,一股浓郁的胭脂水粉味呛入房中,嗅得众人一阵头晕。f
紧接着,一道讨好媚笑的声音咯咯响起:“哟,郭捕头过来了,奴家姗姗来迟,怠慢了,还望捕头大人恕罪则个。”
郭业定睛一看,来人穿着徐娘半老,身披薄纱,打着一脸厚厚粉底,干瘪的胸前甩着莲步耸动而晃荡,可不是满月楼那个老鸨子——香姨么?
郭业本就不待见这个娘们,当即自顾坐着嗑起瓜子,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故意拿起架子。因为他知道,香姨这种半老徐娘不能太给她脸,丫就是属猴儿的,你给她一根竹竿,她就能顺杆儿爬起。
机灵的朱胖子知道郭业打得什么主意,附耳过来问道:“小哥,嘿嘿,咱是先叫姑娘,还是,还是先问正事儿啊?”
正事儿指的就是关于贞娘失踪,下落不明一事。
郭业还未说话,旁边的程二牛就破口嚷嚷道:“兀那老鸨子,赶紧给大爷们叫几个姑娘进来伺候伺候,他奶奶的,你以为俺们来你这儿是看你这老妖怪的不成?”
“嗤……”
程二牛那混不吝的话逗得郭业失声笑了出来,看来这黑汉子是憋得太久了。
随即对着朱胖子努努嘴,指着程二牛轻声道:“先成全这厮一番再说。”
朱胖子欣然点头,对着香姨说道:“香姨,我们小哥说了,好酒好菜好姑娘伺候着,不会短了你的银子。”
香姨也是混夜场的老油子,无论是郭业的高傲端架子,还是程二牛的虎逼呵呵,都不以为意,谁让她让她吃得就是这晚迎来送往卖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行当呢?
再说了,不担待着点,别说吃罪不起这帮主管城北烟花地的官差,就连赏银都半钱拿不着。
随即走到程二牛身边发花痴似的摸了一把程二牛的胸膛,发出一阵咯咯浪笑道:“瞧咱们程爷,都急得不行了,啧啧,奴家这就下去张罗。”
说完之后,人已经飘然出门,扯着嗓门在外喊着姑娘们过来接客。
而被香姨这狼爪一拂的程二牛,却是脸红耳赤,屁股坐在凳上挪了挪,裤裆已经高高隆起小帐篷,有些不好意思道:“嘿嘿,小哥,这老娘们竟然也知道俺二牛的大名,啧啧……”
郭业会心一笑,傻帽,人家吃得就是这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饭,认识你不是很正常的么?
不过再发现程二牛那高高耸起的裤裆,却是翻了翻白眼,哼道:“你妹的,香姨那种货色你丫也能硬起来,瞧你那点出息。”
程二牛还是嘿嘿一阵傻笑,朱胖子不无鄙夷地偷瞄了一眼程二牛的裤裆,心道,真他娘的重口味啊。
约莫过了几息时间,三五个莺莺燕燕的粉头咿咿呀呀如穿花蝴蝶般地钻进了房中,个个薄缕纱衣,胸口袒露,隐约能瞅见粉红肚兜,后背的兜索儿摇摇欲坠,貌似要突然断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