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李家小姐是个傻子,那个姓秦的明显就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自己出身贫寒不说,遇到一个痴心的贵门小姐,怎么说都应该格外的珍惜。”
更有甚者,开始毛遂自荐。
“李家小姐,难得今日有缘相见,我是东市屠户李三,我们二人在百余年前都是一个老祖宗,哈哈,我忠贞不二,从不将一心二用,比起你那个花心的情郎,更是胜他百倍,你还是看看我吧。我做上门女婿都行!”
李家三小姐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被秦若轩当众甩脸不说,事后还没有同以往一般上前认错,都是因为他,她才无缘无故地被一群低贱的百姓围住羞辱。
“你们!你们太无耻了,有胆量的去李府门前报上名讳,看你们以后的日子还能过的舒坦!得罪了本姑娘,他日要你们的狗命!”
苏婉凝借着向内圈涌来的人流,转身弯腰逃了出去。
在李傲蝶想要抓住这个毁坏她名声的始作俑者之前,苏婉凝就已经到了两个街道之外,与青竹汇合去了。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天是和长公主一同用膳的日子,再迟一会儿,恐怕就赶不上晚宴时间,长公主定会不悦!”
苏婉凝直到坐在宴席上,才发现青竹的那张嘴真是开过光。
今夜晚宴上有一道龙井虾仁,苏婉凝记得是阿母爱吃的。
趁着对方还没开口责备自己外出的事情,她贴心地拿起新筷,特意夹了几块虾仁放在庆云长公主面前的玉蝶里。
庆云长公主定定地看了苏婉凝两眼,没有言语,安静用膳。
气氛压抑沉闷。
倒是一旁侍候的李妈妈张了嘴:“姑娘,毕竟男女有别,还是收敛些为好。”
苏婉凝刚将羹勺递到唇边,闻言冷冷地瞥了眼李妈妈。
不懂规矩。
原来她就是那个给吴管妇出主意,提议去库房明目张胆拿走黄花梨木的婆子。
“李妈妈说的也是我所想的,你且记下了?”庆云长公主本不欲点明,但还是提了句。
苏婉凝思忖,她与李妈妈并无利益纠葛,难不成她是为了给吴管妇出气?
再一看,这个婆子瞳孔微缩,带着丝阴狠,好似苏婉凝与她积怨已久。
不对。
苏婉凝想不出由头,只能先硬着头皮回话,“阿母,陆公子来府上教学,我身为主人,哪有不好好招待先生的道理。正好看陆公子缺了几样合适的书房用具,便出府亲自采买。而且女儿也一直戴着帷帽,不会落人口舌的。”
大燕国民风开放,男女一同外出也是常有的事,只要举止合规,都不成问题。
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在阿母面前给她下绊子。
“这样自然最好。李妈妈的女儿李素兰,向来端庄淑静,现下跟在太子面前做掌灯研墨的女官,圣上都曾赞过一句李女官礼仪得体。有机会请她入府,给你传授礼仪举止,还有言谈。”
苏婉凝夹菜的手一顿,神色很快黯淡下去。
在阿母眼中,她的品行如此不堪?竟需要请人过府教授了。
“长公主谬赞了,小女素兰不过是得了主子们的照拂。他日若是能觅得良婿,才是她真正的造化。”
说完,李妈妈笑成一朵花,给长公主添了一杯茶水。
“说起来,陆公子算是素兰的同僚,二人也是有些交情。”
庆云长公主“嗯”了一声,不再搭腔。
苏婉凝这才弄明白,李妈妈的怒气从何而来,原来人家一早就预定了陆嘉容做女婿,结果被自己强行夺走了。
那真是不巧了。
不管陆嘉容最后会不会变成她的夫郎,她都不介意。毕竟二人无实质的感情存在。
但若有人借此恃宠而骄,挑衅到眼前,她也绝不会让对方安然无恙离开。
“是啊,阿母。陆公子此人才学渊博,着实不可多得。婉凝十分佩服。”
苏婉凝恰到好处的模糊处理了二人的关系,中肯表达对陆嘉容的认可,但也不免有些微暧昧存在。
庆云长公主是个通透的,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提到陆嘉容时,眸子清亮的苏婉凝,心中明了,不再去接李妈妈有意撮合李素兰和陆嘉容的话头。
苏婉凝当然通晓其中道理,主子看上的人,即便不一定有意相看,也不会和奴才混到一起。
李妈妈是个人精,身为庆云长公主乳母胞姐的她在府上侍候了十多年,主子的想法她一看就懂。
一时间,苏婉凝发现李妈妈的呼吸急促几分,显而易见怒火更旺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