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的腹部深深地插着匕首倒地,眼神之中闪烁着惊诧与绝望,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愣在原地的纪女史,口中喷了一口血沫儿:“快……快走!”
这一声喊得甚是无力,纪女史几乎没有听见。
那紫衣太监此时也不顾什么宫女,径直朝着纪女史走去:“让我瞧瞧你这肚子上是真的肿瘤还是孩子……”
纪女史连连后退,叫道:“求求你,放过我……”
太监一脸的阴笑:“放过你?我的主子可不会放过我!”
纪女史仍在后退,太监一步一步地缓缓逼近……
他一把拉住纪女史的胳膊,叫道:“跟我走吧!”
忽然,纪女史感到胳膊上的拉力突然松开,她抬眼一瞧,就看那太监身子直挺挺的,嘴角流出鲜血。
纪女史仔细一看,就见太监的心口处一把血淋淋的白刃透出来……
随后猛然扑倒在地,露出身后的宫女。
原是宫女拼着最后一口气,拔出自己小腹处的刀子狠狠地刺死了紫衣太监。
纪女史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场景心头猛颤,见宫女唇齿微张,血沫喷涌像是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就倒在地上了。
纪女史赶忙扶起她,纪女史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早已木讷,宫女紧紧地拉着她才让纪女史回过神来。
纪女史赶忙将耳朵贴近她的嘴边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
“把我们……的尸体……处理掉,不要让人发现……速去安乐堂!”
宫女花光了最后的一丝气力,言罢气绝。
纪女史两行热泪滚下,滴在了宫女的被血透红的衣衫上,这殷红的血色又在衣衫上散开,模糊了许多。
她伏在宫女的尸体上痛哭好一阵子,意识到此地不便久留,这才慢慢起身去搬运尸体。
纪女史本就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哪里还能抬起这两个死人?
她费力地拖动着两人的尸体,每拖动几步就要喘上几喘。
待到她将两具尸体都搬上马车之时才得以歇息,她擦拭着额头上、脖颈处的汗珠,好在此时并未有人发现她。
纪女史回身一望,登时一愣:方才拖动尸体留下了满地的血痕!
纪女史正在思索之时,她刚刚迈出一步就有些没有站稳,紧紧地抓紧马车的护栏才没有摔倒。
她此时已经累得虚脱,再无半点气力。
此时走过来两个人,纪女史连抬高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根本没有看清这二人是谁。
那二人渐渐走近,纪女史这才隐隐约约瞧见二人是宫女打扮模样,却依旧瞧不清晰。
“纪姑娘!纪姑娘!”二人轻轻地摇着纪女史的肩膀呼唤道。
这两名宫女不是别人,正是前日逼迫纪女史的另外两名宫女。
纪女史如同看见了救星,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来指道:“快……快将血迹处理掉……”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先将血迹处理掉。
半晌,血迹被清理得差不多。二人就扶起纪女史到马车上,同时也看到了马车上宫女的尸体。
二人登时沉默了……
纪女史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既然如此,姊姊做的没有错!我们二人也定当保护纪姑娘周全!”其中一个宫女信誓旦旦道。
另一个宫女也应和道:“为了保住皇上的血脉,我们在所不辞!”
纪女史见二人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心中一震,顿时感到热血沸腾,心中万分感激难以言明。
“二位姊姊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纪女史当即跪地,给二人叩头。
二人扶起纪女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二人送纪姑娘前去安乐堂!”
说罢,众人乘上马车就直奔安乐堂。
马车停在安乐堂前,那两名宫女就道:“纪姑娘可去寻求吴皇后帮忙!”
纪女史缓缓下车,看到安乐堂一排低矮的房屋,些许房屋的墙壁已经破损不堪,又经过长期的风吹日晒,墙壁已经十分斑驳。
地上野草莽莽,乱石积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石瓦,每一处景象似乎都在诉说着凄苦。
纪女史看着满眼萧条荒凉的安乐堂,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亲切之感。
她回身冲着二人说道:“你二人不随我进去吗?”
“我们不便进去!这车上的尸体就交由我们来处理!姑娘保重!”一宫女道。
“前方路远,来日方长!纪姑娘,我们有缘再会!”另外一宫女说道。
纪女史微微颔首,表达谢意。
继而马车驶向远方,纪女史转身进了安乐堂……
马车上二人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马车继续飞驰,飞驰……一直奔进了京城郊外的一条大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