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教会要出面解决吗?”
“还要再做定夺,”白兰地说道,“毕竟有了今右小姐这一位先例,我们对待其他魔女的态度也要视情况而定了。”
教会与魔女向来是水火不容,起初宰相也在思考要如何让教皇接受他的盟友包庇了一名魔女这件事,如今白兰地身为教皇,这个目标自然没有难度。
但相对的,他们也要开始考虑这件事所带来的政治关系。
魔女能够被教会容忍不去诛灭,自然用的是国王那日随口捏造的理由——魔女已经被净化了。
被净化的魔女自然会弥补过去的过错,她救下罗奈尔的性命便是开端其一,而教会只要为今右开创这一个先河,就相当于给民众种下一个“魔女也是能够拯救的”的认知,从此对待其他魔女也需要一定观察。
当然,即使能够拯救也没有逼迫他人进行救赎的道理,只是教会一直主张仁爱为主净化苍生,居高难下罢了。
“但我们在考虑一个对策,”白兰地看向她,“否可以恳请今右小姐出面,制裁那个为祸作乱的魔女?”
“不行,”林烟自然是站在今右那边,“你这么做,不就相当于让今右彻底得罪所有魔女?”
不用想也知道,魔女自然是憎恨教会的,否则不会这么久都没有魔女投靠教会的先例。
虽说教会如今会为魔女网开一面,但就现在这个进度而言,得到了特殊对待的魔女显然只有今右一人。
教会在近年来只找到今右一名魔女,即使现在有了新的发现,也不过两名之数,林烟严重怀疑,今右的名声大噪,完全是因她的外貌完全无法掩饰伪装得来的,在教会长盛不衰的多年压迫下,魔女不可能不懂得隐藏自身,王城的魔女也不可能仅有寥寥两名。
如果这时今右对其他魔女痛下杀手,她一定会被整个魔女阵营视为叛徒。
白兰地却说道,“今右小姐不是已经成为叛徒了吗?”
“魔女最忌王权与教会,今右小姐却跟在宰相身边,甚至扬言支持二公主夺权。”
“魔女之间恐怕已经对今右小姐嗤之以鼻,想要再次归队,也不现实。”
“而且一个阵营考验背叛者最常用的办法,不就是让他们亲手杀死曾经阵营的人吗?”
林烟却说道,“我与新的魔女应该没有直观的利益冲突吧?”
白兰地也立刻猜测到林烟的推脱之词。
果不其然,林烟笑了笑,“魔女现在是二公主殿下的人,换言之,也是我的人,我今日只是给教皇大人带来可能会对教会有益的物品,哪有毫无好处,还让我的人白给你打工的道理?”
他说道,“既然教皇大人如此没有诚意……今右,我们走。”
白兰地失笑叫住了这个站起身假意离开的男人,“我知道了,林先生,我不动今右小姐了可以吧?”
林烟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应该如此。”
“不过那个坎特尔伯爵究竟与魔女有没有关系?”林烟问道。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国王想要应对我们,准备借用魔女的力量,”白兰地说道,“今右小姐就是一个先例,大概国王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简单就接受今右小姐吧。”
“但魔女与教皇终究具有仇恨,这仇恨可不是教会单方面的态度就能化解的。”
“总之,只要国王的计划一天不倒,坎特尔伯爵即使与魔女没有密切合作,也一定有所接触。”
“所以今右小姐若是不打算敌对,倒可以与魔女的身份与其他魔女进行接触,看看她们对此究竟怎样认为。”
林烟猛地顿了一下,低沉的戾气随他的笑容逐渐浮现,“这才是你的目的吧,白兰地。”
“我希望我们能在最后的时间和谐相处,”白兰地仍旧礼貌温和,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失去这份游刃有余,“王选的时间只剩最后七天了。”
“等最后的时间过去,一切也都该有个定数。”
咖啡店的谈话后,林烟将魔女的眼球留给了白兰地。
乘上返回宅邸的马车,林烟很快再次投入到堆积成山的工作中,终于到晚上,阿米洛给他带来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罗奈尔并未失踪的消息暴露了,王城中,关于“有人亲眼看见二公主殿下还留在宰相宅邸中,一切都是宰相自导自演”的传言已经流出开来,这个消息自然也引起其他贵族的不满。
他们能够容忍宰相搜索自己的私人领地完全是为了避嫌,可如果二公主根本没有失踪,他这“救人心切”的演技又是给谁看的,搜查他们宅邸又有何居心?
林烟放下手上的钢笔,“罗奈尔擅自跑出宅邸,被人看见了?”
阿米洛摇头,“不,二公主殿下始终待在房间中,别说离开宅邸,就连房间都很少踏出。”
“而且散播谣言的人对二公主殿下的状况了解得十分详细,甚至连笑语给殿下送了一杯茶的事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