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业的神情,变得奇怪起来了,在厩的时候,他曾经私下里与同僚议论,认为苏天成此举,不过是因为江宁县需要诸多的士绅富户出力罢了,并非某些人想象的,要动一动士绅富户的利益了,可从苏天成说出来的话语看,真的是要动士绅富户的利益了。
来到南直隶的时候,他接到了恩师张溥的来信,信中对苏天成的所作所为,提出来了严厉的批评,认为此举是大逆不道,是破坏祖宗法制的。
吴伟业非常的为难,苏天成的能力,他是清楚的,在江宁县一年多的时间,做出来了如此多的大事情,几乎都是轰动朝廷的,已经得到了皇上朱由检的高度重视,假以时ri,一定能够进入内阁,进而掌控朝廷的,可恩师的教诲,令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溥的威望,吴伟业更是明白,如果说苏天成和张溥之间,发生了直接的冲撞,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看见吴伟业的神sè很是奇怪,苏天成敏感到了一些事情。
“吴大人,此次巡按南直隶,是不是可以顺便去拜访一下恩师啊。”
吴伟业有xing惊的点头,他想不到,苏天成有着如此的敏锐xing。
“如此说来,张先生一定很关心江宁县发生的事情了。”
“苏大人万万不要误会,我是代表朝廷,来了解情况的,至于说是非曲直,自有朝廷论断的。我准备去拜访恩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吴大人。先前的交谈,你是巡按御史,我是江宁县知县,我们之间,是公事交谈,接下来的话语,就是个人之间的交谈了,你的恩师张溥先生。威名远扬,我也是有所耳闻的,若是学术上面的交流,我愿意聆听张溥先生的教诲,说到这施政之事,还请吴兄见谅,就算是张溥先生名震江南。都不要想着干涉我江宁县的事宜。”
吴伟业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说什么好,有邪,他也不好说的,特别是今年三月。复社在苏州召开了第三次大会,从全国各地前往参加的人数,竟然达到了数千人,引发了巨大的轰动,复社和张溥的名望。达到了巅峰了,以至于江南一带的读书人。都不敢直接称呼张溥的名字了。
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朝廷内部的党争,吴伟业是清楚的,复社目前表现出来的状况,也有了党争的味道了,而且是特别明显的。
张溥本来是去年冬回到家乡苏州太仓,安葬父亲的,之后便在家里著书讲学,这期间,无数的士子登门拜师,据传张溥的门生,有七千人之多。
之所以有这么多的士子拜师,原因就在于张溥在提携和奖励门人的时候,不遗余力,想尽办法,当然,不可能都是正大光明的做法,尽管是这样,可想做到这一点,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人说了,南直隶的乡试,考试录取的名单和顺序,都是张溥事先就编好了。
这一切,都预示着,张溥已经在开始干预朝政了。
这是很危险的做法,吴伟业也是有些意见的,既然想着在学术上面,有所作为,就安安心心的著书立说,打着著书立说的幌子,干预朝政,这是最为令人切齿的。特别是这次写来的那封信,令吴伟业很是不舒服,自己是代表朝廷,到南直隶来巡按的,皇上都是要自己来了解情况,并未下什么断言,可张溥却在信里面,大肆的谴责苏天成,好像苏天成十恶不赦,是整个士绅官僚的敌人了。
苏天成的倔强和能力,还有手腕,吴伟业当然清楚,他不愿意恩师张溥与苏天成之间,有着大的冲突,尽管说张溥的门下,有着诸多的学生,可鱼龙混杂,真正的遇见事情了,这些人闹哄起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兄,既然是私下里的交谈,我也该实话实说,恩师确实对这件事情,颇有些微词,不过孰是孰非,我觉得,还是由皇上定夺的,我想到的是,苏兄在南直隶做官,还是不要和诸多的士绅富户,过于的对立了,否则ri后举步维艰啊。”
苏天成的神sè缓和了一些,吴伟业确实是为他考虑的。
“吴兄,你还是不了解我啊,这也难怪,我们没有在一起共事,周顺清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当时,周延儒大人是内阁首辅,周顺清在江宁县作恶多年,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无非是想到了自身的前途,至于说老百姓的利益,暂时放到了一边,可我是怎么处理的,我不会管那些事情的,我到江宁县上任之时,就说过一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甘薯,要是做事情考虑太多,还不如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