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下黄村,县委大院的情况倒没那么的杂乱喧闹,或许由于闹事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商贾,爱惜面子,自然不会像市井草民那样吆喝谩骂,不过喋喋不休的争执仍是搅得一众于部们头晕脑胀的。
“邓天旺,你们存心的是不是?”
大楼前面,朱振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面的商贾们,怒道:“做生意有风险,这是了,当初你们还不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投资,生怕买的土地比其他人少比其他人迟,又不是强买强卖,现在倒好,出了点问题,一个个都跑来政府闹,这算哪门子的事?”
“我呸”邓天旺啐了一口,争辩道:“没强买强卖,你们这叫过河拆桥,你也说当初了,当初你们唱的多好听,把那一块地吹得天花乱坠的,吹得都快赶上紫禁城了,你朱振涛更是三天两头的跑我们企业来窜门,蛊惑我们过去投资,现在倒好,土地被军方管制了,我们的血汗钱打了水漂,不来找你找谁去?”
“对啊,咱们起早贪黑的赚点辛苦钱也不容易,现在全被套牢了,政府总该给个说法吧?”
“当初说得好好的,让我们多支援家乡建设,好,我们都照办了,现在出了问题,你们这些当官的总得帮着解决,而不是推诿撂担子吧?”
其他的商贾们也纷纷附和,闹得朱振涛险些气炸了肺,这群王八蛋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嘴上个个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想靠炒地皮捞一笔就走,否则要换了真心想做实业的,管不管制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影响
朱振涛看得很清楚,来的这些商贾,基本都是投机商,他们根本没打算在县西投资兴业,纯粹就是抱着囤地炒卖的主意,如今县西那一片被军方交通管制了,价值随之一落千丈,这些投资商不火烧眉毛才怪
邓天旺抬手挥了挥,示意其他人安静,又道:“朱县长,大家伙不是不讲理的人,况且我们也知道被军方管制,怨不到你们政府头上,今天大家伙特地联合过来,说白了,只是想讨一个说法,究竟政府还愿不愿意支持我们投资兴业了?”
朱振涛不假思索道:“只要是正当合法的经商,政府一贯支持”
“好这话是你说的”邓天旺双手一拍,嗓门又扯高了一大截:“那我要问一句了,凭什么事情出了以后,政府的扶持政策只针对个别商户?凭什么我们这些人就享受不到半点?你们搞这区别对待的依据是什么?”
朱振涛恨恨咬牙,这邓天旺不是明知故问嘛,那些商户都是正儿八经要搞实业的,哪像你们分明是来圈钱的
“别的我也不多说,今天大家伙过来,不想闹也不想吵,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最起码一碗水得端平了吧”邓天旺傲气凛然道:“要是朱县长你给不出说法,那就让能拿出说法的人出来,据说陈县长不在家,那就让那位新来的常务副县长出来说话嘛,再不行熊路涛也行”
“罗市长今天要莅临瑞宁视察,6县长去迎接了。”朱振涛耐着性子的解释道:“熊书记……下基层去了”
“下基层?我怎么听说人在下黄村镇压村民呢。”邓天旺冷冷一晒,转头跟其他人说道:“嗳,大家都听说了吧,昨晚的事情可闹得不小,光天化日的,一群暴徒拿着钢管就把下黄村的村民给打了,到现在嫌犯都没影儿,熊书记这会应该忙着去扑火了吧。”
“啧,你说这瑞宁的治安怎么老这么差,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我都不敢继续留这做生意了。”
“谁说不是呢,钱赚得再多也得有命花呀,据说那些村民昨天也像我们来政府讨说法,回去的路上就遭难了。”
“这也太邪门了吧,那咱们等一会回去岂不是也要遭报复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片刻后,不约而同的把矛头又指向了县委政府,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惶恐与愤慨,片刻后,甚至有人高喊:“让陈明远出来他是不是想坑完大伙的钱,再要大伙的命”
“我早说这姓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了狗官贪官恶官”
“陈明远的心不是一般的黑,当初刚来就把刘书记他们赶跑了,现在终于把屠刀挥向咱们了”
眼看商贾们情绪激昂的围住了朱振涛,站在外围的连文胜得意一笑,闹吧,闹得再大点,最好闹得不可收拾,到时候别说罗凯、6伟廷了,就是陈明远亲自回来都挽不回来了,只要过了今天,这瑞宁就该是自己的天下了
可惜,没等他春风得意多久,下一刻,冷不防的就从后面的大门口传来了那熟悉却犹如梦魇的男中音:“想不到我陈某人刚回来,就有这么多朋友赶着来迎接欢迎,不胜荣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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