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许都城雾气弥漫,伸手不见五指,这么大的雾气多少年还是头一遭。
界面小贩的吆喝也惨淡了许多,难得安静下来。
史阿一早出门去桥头边小摊吃早点,等回来的时候,给酒馆内一人带了一份。
林子衿顶着通红的眼睛,在桌前不住的打哈欠。
一整晚,华佗都没出来过,教人好生担心,恨不得冲进去看看,可华佗有言,非他允许,禁止入内。
“尝尝,这许都胡辣汤倒是美味。”
史阿对她视如己出,将其自小带到大,平时舍不得打骂半分,平日里,他对谁都说不上几句话,唯独对这孩子,嘘寒问暖。
林子衿叹口气,勺子递到嘴边,又放回碗中,不时担忧的看向阁楼。
直至日上三竿,艳阳驱散雾霾,许都城中一片清明,街面渐渐活跃起来。
华佗也不住的锤着后背,打开阁楼的门:“几位,进来看看吧。”
说完,他不住的打哈欠:“老咯,不中用了。”
林子衿率先跑进房间内,只见房间床上,沈跃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干瘪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虚弱至极。
他嘴角露出笑容:“担心一夜了吧。”
“哎呀,兄弟,你这气色怎么比昨天还差啊!”
林子衿刚要打手语,就被挤进来的樊帆打断,她撅着嘴,愤愤的看了一眼挠着头的樊帆。
“麻药劲刚过,身体自然痛起来了。”
沈跃笑道:“一夜没睡吧,你们快去歇着吧,我这里没事了,静养几天就好了。”
“哪有那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是再快,也好不了那么快。”
樊帆叹口气:“不过你放心,香皂那边有孙钱,完全不用担心,至于我,也可以看着作坊的活计。”
“孙钱不会一直陪着你在作坊的,你应该学会独当一面。”
沈跃劝道:“孙钱我打算让他带着我所酿制的好酒,传遍各地。”
“哦,这样啊。”
樊帆挠挠头:“你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你出去吧,他大病初愈,最需要修养,有什么事让他休息几天再说。”
旁边倚门的史阿抱着剑,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噢噢,对。”
樊帆傻笑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华佗吃罢桌上留的早饭,便赶回曹营休息,而林子衿准备离开房间时,却被沈跃叫住。
“过来。”
床上的沈跃往上挪了挪身子,找个更好的姿势躺着。
林子衿脸色酡红,不出意外,她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谈话了。
她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床边,站在沈跃的跟前。
“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彩头不?”
沈跃拉着她纤细的五指,温柔的笑道:“等我这手臂好了,咱们就成婚。”
林子衿紧蹙秀眉,又竖起小拇指。
“在我眼里,没有妾,只有妻,这事就这么定了。”
少年颇为责怪的重捏一下她的五指,嗔怒道:“不许再妄自菲薄了,不能说话而已,有什么问题?”
林子衿小嘴一扁,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眶流下来,她抽抽噎噎的站在床前,任由沈跃如此握着她的手。
从记事起,她便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一个哑女,是不可能被人当做正妻的,只能作为小妾了却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