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禾看着远处的车灯逐渐消失,她绷紧的神经才慢慢松懈,单手捂着心脏的位置重重喘了口气。
她做了一个多么疯狂的举动……
难怪褚淮生会觉得她是个疯子,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她不是不怕的,她只是抱着一丝仅有的侥幸心理,她在跟命运赌,而从褚淮生关键时刻将她抓住开始,她就知道这一步险棋,她赌赢了。
可赌输的后果呢?
不堪设想。
心有余悸的坐了许久,才支起还有些发软的腿,踉踉跄跄地往崖下走。
走了没多久,远处开来一辆车,车子在她面前停下,褚家的司机老吴下了车,替她打开后车门:“钟小姐,快上车吧。”
钟禾上了车,没有开口问老吴为什么突然来接她,因为知道她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人,显而易见的答案,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吴师傅,麻烦你先载我去一趟药房。”
凌晨三点回到褚家。
褚淮生不在卧室,浴室里有哗哗的流水声。
她将自己买的一堆处理伤口的外用药一一从袋子里拿出来,瞅一眼自己血淋淋的手臂,表情麻木,要不是怕伤口恶化或是留下疤痕什么的,她真是懒得折腾。
正擦碘伏消毒时,浴室的门开了。
褚淮生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沙发,从一开始他只是把这个女人当成一个乡下来的土气村姑,从未拿正眼瞧过她,可通过今晚,他才意识到他小觑了她。
这个女人不简单。
信步朝她走过去,他居高临下的审视,钟禾缓缓抬头:“看我干什么?”
“看你是不是有精神异常。”
她从鼻孔里哼了声,埋头继续清理伤口:“被你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整天摧残着,我能活着就是奇迹了,精神异常算什么?”
“没错,生死崖上至今还没听说过有人掉下去,还能再活着上来的,你果然是奇迹。”
褚淮生说的意味深长。
“那不还得感谢褚先生你的相救,要不是你及时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我这个奇迹也就没了。”
“你就笃定我一定会伸手救你?”
“没有。”
“那你还敢咬我的手?像你这种自寻死路的人,我后来仔细想了想,有两种可能,第一,你精神出了异常。第二,你心机深沉。”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那要看你想怎么回答我,如果是第一种,我可以理解,毕竟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的人设。可若是第二种,那身为一个女人,你未免有些过于可怕。”
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来做赌注。
钟禾朝她粲然一笑:“当然是第一种,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个人不能喝酒,喝完酒我一定会发酒疯,比如,强吻你。”
说到吻,褚淮生有些心浮气躁。
他走向床边,回过头,仍对她一脸疑惑:“为什么不哭?”
“哭?”
“从头到尾,换了任何女人,不是早该呼天抢地了吗?”
何况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居然半点眼泪星子也没掉。
钟禾慢条斯理的往胳膊上裹纱布,一边裹一边漫不经心回应:“哭什么哭?我从不喜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