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此时听不进去任何话,把炮火对准了戚珝:“你知不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戚珝怔怔地摇头,这她还真不知道,夏乔只告诉她陆珣不缺女人,可没告诉她陆珣有固定交往对象。
“你、你这个女人也太恬不知耻了,白天你明明看到我跟他亲热了,还说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她想了想,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可是……“亲热了就一定是男女朋友?”
气氛瞬间凝结,陆珣忽地笑出声,一双桃花眼眯着,置身事外地仿若看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筱筱气结,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你不要脸。”
戚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她正想解释,车外的女孩子许是太伤心了,哭哭啼啼哭诉一番后就跑了,连个说清楚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她的呼吸停滞了三秒,看向陆珣,陆珣一手搭在车窗上,面不改色,一身慵懒。
“你不去追?”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
“她不是我女朋友。”
“……那你跟她搂搂抱抱亲亲我我不成体统?”
陆珣脸皮厚,饶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问:“你不是说亲热了也不一定是男女朋友吗?”
戚珝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大概是疯了,在这个花花公子面前讨论这种事情。
“你很享受女人们为你争风吃醋?”
他噙着笑,散漫道:“你的意思是你在为我争风吃醋?”
戚珝从毕业之后就一直待在酒店里工作,自认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看过不少因为争风吃醋吵架的男男女女,以为见过不少世面了,没想到还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至少厚脸皮的程度,她见过的人里陆珣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她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陆少爷,时候不早了,您还是下车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珣坐着没动,仔细打量她,她化着淡妆,不过分浓艳,也不过分素净,刚刚好的度,就跟她这个人一样,与人相处时绝不逾越,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谨小慎微。
“你干嘛每次都陆少爷陆少爷的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有什么天大的少爷脾气。”
她默不作声地眨了眨眼,难道没有吗?
“喊我陆珣就行了,不用那么生分,大家都这么喊我。”
她认认真真地点点头:“好。”
安静,好像比刚才更安静了,她向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尴尬癌患者,可此时此刻,也不免感到窒息。
陆珣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吱声,问道:“你不喊一声?”
她慢慢消化着他的意思,试探地:“陆珣?”
他果真满意了,笑着下了车,探到窗边说:“小心开车。”
车开出去的时候,小区门口的保安已经放下门栏了,她开到门口,下车去叫人开门。
保安室灯光大亮,小小的一个房间里充满了泡面味儿,却空无一人,正要转身,迎面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刚洗完还在滴水的碗筷,嘴里说着:“马上给你开门……”
然而当两人的视线对住时,同时愣住。
夜晚的冷风拂过脸颊,戚珝的牙齿猛地打颤,慌忙收回视线,按压下加速的心跳,一溜烟跑回车上。
保安愣了片刻,终于意识过来,忙给她开了门,车子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直到开出很远,她才放慢了车速,慢吞吞地在路上爬着。
没想到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他们多少年没见面了?上次通话是在什么时候?
早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
当年她出国的时候就听说父亲在某小区做起了保安,虽然薪资微薄,倒也安稳,没想到多年后,居然让她这么稀里糊涂地碰见了。
胸腔内的烦躁渐渐平息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捋顺了自己的呼吸。
到了十二月中,正是南塘市的旅游旺季,为了筹划圣诞及跨年活动,戚珝忙得不可开交,原本每周一的晨会都是由总经理陆厚生亲自主持的,但从十二月初开始,陆厚生的身体健康出了问题,住进了医院,好不容易康复出院,他太太强制命令他在家休息,因此晨会的主持工作就那么莫名其妙地落在了戚珝头上。
戚珝初来乍到,虽说有几年国外高端星级酒店管理经验,但到底国内外社会环境不同,总有些差异,她根基不稳,让她主持晨会其实不妥,她曾经旁敲侧击地暗示过陆厚生,可陆厚生偏生认死理,就要交给她做,美其名曰助她稳固根基,实则,大概也是想看看她究竟有多少能力。
散会时,陆珣不知是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突地一下蹿到她跟前,吓得她高跟鞋不稳,差点摔个狗吃屎。
她拍着胸口,惊魂未定,蹙眉:“你怎么来了?”
他靠近她,眯着眼睛笑起来,几天不见,他笑起来仿佛能发光。
“我来跟你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