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依旧是安生的手艺。
冯嫂的饭菜虽然冷南弦与千舟并未明确地表示什么,但是冯嫂能够从原封不动的菜上体会出来。
她不在的这几日,安生把两个人的胃口养刁了!
所以,安生仍旧肩负起一半厨娘的重担,而冯嫂则自觉地负责起切配,收拾,清理。看着安生站在灶台前挥汗如雨地忙碌,她站在一旁,就像丈母娘相看女婿一般,越看越欢喜。
昨晚安生就在炉灶上煨了一只老母鸡,加上金华火腿,笋子等,将鸡汤炖得色泽金黄,浓稠挂汁,一掀开瓦罐,整个厨房里都是浓郁的鸡汤香气。
冯嫂提前杀了一条草鱼,按照安生的话将草鱼片成晶莹剔透的薄片,用盐水清洗过了去腥,然后码渍入味,挂好浆。
安生见有乡亲送来的鲜花椒,清香味道浓郁,所以想做一道沸腾鲜椒鱼。
她将青笋,木耳,黄豆芽,香芹等煮过垫在盆底,将鱼片煮得又嫩又烫,小心翼翼地捞起来,倒在盆里,加入大捧的鲜花椒,辣椒段,热锅下老油烧热,滚烫的时候一股脑泼在鱼片上。
盆子里立即沸腾起来,鲜红的辣椒,碧绿的花椒,随着热浪翻滚,雪白如玉而又晶莹剔透的鱼片在底下若隐若现。
青椒鱼还没有上桌,冲鼻的香气就立即在整个院子里弥漫开来。
冷南弦放下手中书卷,微微一笑,起身出来,正好与迫不及待的千舟走了一个对面。
“公子,好像是午膳好了。”千舟殷勤一笑。
冷南弦擦着他跟前抢先一步走过去:“还消你说么?闻都闻到了。”
千舟颠儿颠儿地追上去,勤快地收拾碗筷,将冷南弦的锦垫拿到了安生的位子上。
冷南弦撩起眼皮,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安生用帕子垫着,端着鱼盆出来,应是那一盆子鱼太沉,憋得脸通红。
千舟迎上前去接,看了一眼仍旧翻腾的热油,望而生畏,不知道怎样接过来,立即有眼力地挪开了跟前略有碍事的菜盘。
安生放下鱼盆,跳着脚,用手捏着耳垂儿。
“烫死我了!”
千舟关切地上前:“怎么样?烫到手了?用不用抹一点烫伤膏?”
安生摇头。
冷南弦已经站起半个身子,又重新坐下去:“真笨,若是果真烫手,就不能把盆子丢了么?非要捧着?”
安生幽怨地看他一眼:“徒儿被烫到,你不关心两句也就罢了,还骂我。”
“不骂你两句,你就会一直财迷,不知道究竟是东西重要,还是自己的身体重要。”
“我什么时候财迷了?”
安生不服气地嘟哝。
“若是不财迷,一块人家都不要的破玉牌你还当做宝贝一样收着,舍不得丢掉?”冷南弦揶揄道。
“我做什么要跟一块玉牌过不去,这可是我的护身符,救了我的小命。”安生小声嘀咕,却不敢被冷南弦听到。
冯嫂端着鸡汤从厨房里出来,见安生抱着手眉毛鼻子都皱到一起,立即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烫手了?”
安生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冯嫂跟前撒娇,委屈地点点头。
“冯嫂,以后在厨房里小心看着她点,毛手毛脚的,还老是不自量力。”冷南弦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