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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乐芝经理认为自己准备地非常充足后,便展开了与明人郑斌的谈判。
但是在谈判期间,他发现自己的准备都白费了。梅乐芝经理认为自己那不是在谈判,而是在给下属布置工作,还属于那种好容易来到自己会计事务所实习的大学生,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主动找点活干,表现非常积极以期给自己一个好印象。
只不过在谈判的期间,谈判频频被郑斌打断,甚至让人感觉到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如果不是结局甚好,梅乐芝经理可能都会认为这个家伙是扮猪吃老虎的谈判高手。
最后,梅乐芝经理在心里对自己说,也许自己真的对问题想太多了?
在视频里,从相貌上看,郑斌就是一幅工匠的样子,黝黑的皮肤,粗手大脚,虽然他戴着方巾,身着蓝sè绸缎的直裰,粉底皂靴,一幅文人打扮。
但这些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种憨厚又直爽的气质。
梅乐芝经理一点也没有怀疑他的身份,这个人绝不是冒充的。因为他观察到黄安,这个来过几次的海商对这个人的态度,那绝不似伪装的恭敬,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有远程监控这一说……黄安的表情和动作里还有一点点的害怕他的样子。
以梅乐芝经理的经验来看,这就是个农民企业家的水平。与这样的客户谈判应是比较容易,一切都可以摆在桌面上,开诚布公地谈,哪怕可以争得脸红脖子粗,这些都没事儿。
当时两人分别在办公桌的两边坐好,黄安和帮忙翻译的一个技术员坐在旁边。
谈判还没有开始,梅乐芝经理马上感觉到郑斌有点心不在焉了,他不停地打量着汉唐集团木器厂出品的办公桌,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桌边……
梅乐芝经理相信,如果他坐在自己这一面,肯定会把抽屉随手拉开……好在办公桌子的结构简单,他终于把目光对准梅乐芝经理的目光了。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推了推鼻子上不存在的眼镜,说:“郑先生……”
“哪里,哪里,叫我文山就行,可不敢称先生……”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脸红了一下,进入角sè太早了,都忘了时空的问题了。
“文山,我们汉唐集团可以卖给你们火炮和火铳……”
“啊呀,太好了!”他一拍桌子,马上站起来了。
梅乐芝经理和帮忙的技术员都笑了……这是个爽快的人。
黄安则在心中发苦,喜形于sè,实乃是生意上的大忌!
“请坐,请坐,”梅乐芝经理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安溪一天可产多少担生铁?”
郑斌想都不想,张口就说:“ri产两千担!要是再逼一逼,两千五百担也是可能……”
黄安直接在心中叫苦,他这是摸您的底儿啊,郑三爷您张口就把底儿露了……不过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情……快点儿完事就好。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马上把比价翻了一番。
“不过我们的价钱比较高,文山,十倍生铁才可能换一门相应重量的火炮!”
郑斌腾地站了起来,抱拳说:“梅经理,此言可是当真!?”
梅乐芝经理心中一沉,这价钱给低了,他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说:“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些区别,某些大口径火炮------一定要翻一番才行------”
“如此甚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且与我击掌为誓!”
价钱又给低了!
梅乐芝经理说:“这个是要签合同的------”
“哈哈,无妨,击掌为先!”
梅乐芝经理勉强伸出手来与他击打了一下。小子挺有劲儿。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把他们的生铁产能和火炮生产中的损耗、人工、技术成本全加上去后,发现自己还是挣太多了-------可是他心里面却不舒服,难道你不懂得还价嘛?毫无成就感,而且还觉得自己吃亏了------
梅乐芝经理心里正转着如何从火铳身上再多得些利润的主意,那郑斌却拱手深揖道:“梅经理有所不知,在下最害怕汉唐集团提到女子换火炮------女子,唾手可得,但,在下实在不忍心------听闻广州为此哭声千里,声震云霄-------至于其它物件,无妨无妨,男子辛苦些,便可保一家一户安宁------”
噢------梅乐芝经理心里顿时大惭,这是一个古人啊,一个在历史上查不到详细资料的古人啊!
多么朴素而真诚的人文思想------那么,他代表汉唐集团竟然想着压榨他们,竟然开始斤斤计较起来,那么穿越的责任到底是什么?到底谁更无耻!
噢------
郑斌却忽然去摸办公室的墙面,又蹲下来用手指抠着水泥地面。
黄安的脸红了,我的郑三爷啊------失礼失礼啊。
技术员笑了,一个好玩的古人。
郑斌发言道:“敢问梅经理,此物我知它叫水泥,在码头上,我等也看到有工匠在用它建造大屋------可是它如何制成?分明与白灰不同------它必有大用,用于建屋,实在是浪费。”
梅乐芝经理慢慢也站了起来,慢慢说:“你------很好,说得对,它用处很大-------用石灰石烧就可以了------当然,还要一些其它的技术配合。”
“愿闻其详!”
“噢,你想学制造水泥?”
“郑斌甚想!”
“这样,我们把火铳的交换谈完再说其它。要不然不符合谈判的流程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