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拍了拍杨志强,指着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说:“诶,你看,好像有个人过来了。”
杨志强顺着我手的方向定眼看了看,突然警觉地说:“快先藏起来。”说完便背起文涛,朝写有“寻阴山”的石碑后面跑去,我也紧随其后,心脏急剧砰砰跳个不停。我们俩躲在石碑后面,偷偷地望着远处的那个人影越来越近。
杨志强食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悄声地对我说:“不知道来的是人是鬼,咱们先别出声。”
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我总感觉那个身形像是某个人,突然杨志强推了一下我的身子,盯着那个人,小声地说:“高阳,高阳,那个人好像是张爷。”
我仔细看了看,果然,张爷提着一盏纸灯,正一步一步的往我们所在的方位走来,边走边喊杨志强、文涛和我的名字。我顿时感觉到有一点诡异,张爷这是玩的哪一出啊,为什么他也到这寻阴山来了。
正在我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露面的时候,杨志强却站了起来,冲着张爷喊了一声。
我连忙一把把杨志强拽到石碑后面,小声的说:“你干什么呢?你没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吗?张爷怎么会在这里,还喊着我们的名字,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杨志强突然捂住嘴巴,“你说,那个张爷有问题?”
我点点头,“至少现在我们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可是张爷好像听到了杨志强刚刚的叫声,正在我们焦灼之时,他已经来到了我们躲在的石碑跟前。张爷对着石碑后面的我们,说:“都出来吧,我带你们回家。”
我和杨志强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张爷走到石碑后面,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我们。我突然感觉到心头一紧,张爷明明是个盲人,可是为什么现在他看起了,像是能看到我们的样子。
我连忙朝石碑的另一边挪了挪,对他说:“你……你不是张爷。”
没想到张爷却哈哈大笑起来,“你是高阳吧,听了你那么长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模样。”说着他又朝杨志强看了看,接着说:“你就是杨志强,呵呵,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杨志强指着张爷的眼睛说:“你……你怎么能看得见。”
张爷放下手里的纸灯,摸了摸石碑上的几个大字,说:“这是哪啊,寻阴山,传说中只有阴魂野鬼来的地方,难道我这个老头子当成鬼也要是个瞎字吗?”
我不由得心里一个劲的冒冷汗,“张爷,你……死了?”
可是杨志强却更加惊呼地说:“我们……也死了?”
张爷随即又提起放在地上的纸灯,笑呵呵地说:“哪那么容易。”突然张爷又一脸疑惑地问:“文涛这孩子呢?”
我和杨志强自觉的列开,身后是躺在地上的文涛,张爷看到文涛之后,脸色突然大变,说:“快,跟我走,这个地方不适合长待。”
我和杨志强见张爷似乎并无意要加害我们,于是狐疑地搀起文涛,跟着张爷的步伐前行。
一路上张爷提着那盏纸灯,一边走,一边用手遮遮掩掩,似乎害怕它被突如其来的阴风吹灭。
“张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从学校东广场的鬼屋跑到这寻阴山来了?”我有点疑惑的问。
张爷并不多言,而是淡淡地说:“让你们少和龙曦接触,你们非但不听,这下吃亏了,以后就学乖点吧。”
我和杨志强听到张爷的责备,也顿感有点惭愧。
一路上张爷见我们也不再说话,于是开始给我们讲起了这寻阴山的事情,“这寻阴山,是深埋于地下的一座山,孤魂野鬼常在此游荡。寻阴派便是这寻阴山里的守卫者,山外有十里孤坟,一般鬼魅很难从这里走出去。我手里提的这叫引魂灯,根据它火焰指向的方向带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看到张爷手里提着的引魂灯,灯芯火焰会不停的左右摇摆,我们也跟着它摇摆的方向,亦步亦趋的前行,走起来很是麻烦,不过也着急不得。
正在我们寻找着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文涛突然身子一震,从我和杨志强身上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用力捂着胸口的那个伤痕。张爷连忙把引魂灯递给我,嘱咐我千万不要把引魂灯弄熄灭了。张爷说完便开始检查文涛的伤口。
杨志强对着张爷说:“这是刚刚在寻阴山那个甬道里,一个鬼魂嘴里的血滴在了他的胸口,所以溃烂不止,只有喝血才能愈合。”杨志强说着便举着自己的胳膊,想要往文涛嘴巴里送。
张爷一把掌把杨志强的胳膊打掉,严厉地说道:“喝血?哼,你这是再害他。”
我们顿时很不解,可是明明喝完血,他的伤口才会马上愈合的啊,我们亲眼所见。
张爷爷不顾我们,从兜里掏出一只白艾草,放到嘴巴里嚼了嚼,吐出来,把嚼碎的白艾草按到了文涛的胸口,只见那白艾草像是一个烙铁一样,往文涛的胸口一按,刺啦一声,冒出阵阵白烟。文涛闭着眼睛,似乎非常疼痛,嘴巴不由得咧了咧。张爷扯下一块布,把白艾草缠到文涛的伤口处,说道:“这鬼血是世间最毒的东西,但愿他能坚持住,咱们得赶紧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