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背着柴走下山后天色也将黑了,远远看到了那熟悉的小院,抬头看了看天色,喃喃道:“还好,再要晚点夏老头又要絮叨了。”
紧了紧身上的木柴,快步走向那间熟悉院落,远远就大声叫道:“夏老头我回来了。”
进门后不出意外的看见那瞎眼的夏老头正呆座在小院中,背靠在那颗大树下又在发愣。
少年径自走进灶房,卸下柴火后返回小院中打井水洗了把手脸,问道:“今晚吃啥?”
夏老头回过神来,想了想缓缓问道:“还记得教你做的三和菜吗?”
少年不假思索说道:“酒一分,水一分,盐巴、甘草调和其味,煎滚,下菜苗丝、桔皮丝、白菜丝各许,白芷一、二小片掺菜上,重汤顿,勿令开,至熟起锅。
夏老头,怎么每年这个时节你都要吃这个啊?”
夏老头没有理会少年的问话,缓缓站立起来,单手拄着拐杖,摸了摸粗糙的树皮,轻声说道:“今日你足满十六了!”
少年一愣,从小就没爹没娘的,还真不知道自个的生辰八字,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到是每次到了这个日子都是老头都会要他做这三和菜,却是从未告诉他这是他的生辰之日,今天到是头一遭。
少年看了看小院里的那颗树,那口井,盯着夏老头日益稀少的满头白发,喃喃道:“日子过的真快。”
本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对这生辰之日也没那般多的讲究,以往老头没有告诉他,今天突然提起少年也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只当是老头随口一提。
屋内的中堂不大,摆了一张木桌,涂漆有些凋零斑驳,四周零零散散摆放了几把竹椅,两侧之房就是两人的居室,虽略显简陋,倒也收拾的整洁。
拾完筷盘的少年,从自己屋内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副象棋来。
棋子表面光滑匀称,包浆温润,正面刻填红黑二色楷书,字体端正,笔力雄健,侧面填金浅刻缠枝莲纹作修饰,线条流畅,棋背刻双蝠拱团寿纹,棋盘还带着淡淡香味,光这卖相就知价值不菲,也不知这对日子看起来不算富裕的老少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物件。
尚未摆好棋子的少年,就听道夏老头冷冷说道:“先练步法,这棋不慌。”
少年讪讪笑道:“这不是把棋摆好了就去嘛。”
也不知嘴里嘀咕些什么,慢腾腾的走到小院中间闭眼入静,呼气。
突然睁开眼问道:“夏老头,你看我习那下元地罡步的时候五日就成,虽然你没夸我什么,但我从你脸上那神情也能看得出端倪来,小爷我这天资那肯定是非比寻常,怎的这中元人罡步都练了快月许还是没涨进啊?”
夏老头懒懒斜靠在椅上,丝毫不理会少年的自吹自擂,讥笑道:“你可知这三元斗罡步的来历?”
少年瞪大了双眼,满是渴望的看着老头。
夏老头语气依旧道:“说出来吓死你!”
少年恼羞成怒道:“你这不都是屁话吗?”
夏老头居然也不责怪少年满口胡话的目无尊长,喝了口茶冷冷道:“三元斗罡步,下元名地罡,中元名人罡,上元名天罡!
下元藏形,蹑地之灵,练成后鬼不能害,人不能伤!
说白了其实也就是那脚底抹油功夫天下第一,学这溜之大吉的功夫你当然天赋异禀,你倒是把中元人罡步练成我看看?”
被夏老头一顿热嘲冷讽的少年也不见羞愧,眼珠一转,反倒是满脸坏笑道:“夏老头啊夏老头,不就是最近跟我下棋负了我一盘吗?用得着像个老娘们似的在那里拐着弯的讥讽我啊?来来来,在下两盘,小爷我输你就是。”
牙尖嘴利的少年嘴上功夫不输老头半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旨趣倒诠释的淋漓尽致。
夏老头闻言后勃然大怒道:“老夫下棋五十余载,及冠之日棋艺已近大成,而后在那西耀皇朝立擂迎战天下高手三年许从未尝一败,就连那...都是以和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