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天牢内。
阴暗潮湿的牢房,四周密不透风,一股腐臭恶心的气味扑面而来,盆内的炭火滋滋作响,偶尔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又很快的被淹没在细弱的烛火中。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是三皇子的人,你们竟敢就这样把我抓来?”刑架上的男人嘶吼着,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完好之处,垂下的头发黏在他流血的面颊上。
“还没有说吗?”
正在鞭打拷问的狱卒见钟瑾砚来了,立刻停了下来,低头道:“启禀大人,这人嘴硬的很。”
钟瑾砚朝那狱卒摆摆手,然后从旁边拿过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起来。
“要杀便杀,悉听尊便。”
钟瑾砚却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要杀刘先生了,只是有些话想问先生罢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顿了一下答道。
“我还没问,先生怎么就不知道了呢。”钟瑾砚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道,闷热难耐的天牢内,他却如同一派怡然自得,仿佛他是在游园观景一般。
刘乙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明明只是个俊美雅逸的少年,可是那笑容里却带着无尽的阴沉与危险,让人无端的觉得颤粟,他早就听说过大理寺的这位钟大人手段残忍毒辣,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一位年轻的公子。
“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要杀要剐随便你。”刘乙说着,摆出一副誓死如归的神态。
“哦,是吗?”
钟瑾砚说着,拿着小刀慢慢的逼近刘乙,对他说道:“先生这么久,想必是渴了吧?”说着,迅速的在刘乙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命人用碗等着,然后对狱卒说道:“让他喝下去。”
声音是二月春寒般的寒冷。
刘乙的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却被狱卒捏着脸,无法说话,他呜咽的摇着头,狱卒一松手,他就恶心的当时就要吐出来,却被人用力的捂住了嘴。
好不容易等他全都吞了下去,狱卒才放了手。
“先生还渴吗?”钟瑾砚温和的问道,面上带着谦和的微笑。
见刘乙不说话,钟瑾砚又说道:“先生不渴了,想必是饿了吧?说着,钟瑾砚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手臂,刘乙挣脱了狱卒的手,再也忍不住了,叫道:“我说,我说。”
闻言,钟瑾砚将手中的匕首放了回去,拿过一旁的手巾,拭起手来,站在旁边的狱卒皆是打了个寒颤,这位钟大人的手段,简直不像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
钟瑾砚回来的时候,已是三更天,钟瑾乐屋子里的灯早就灭了,他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就这样站在她的院外好一会儿才离去。
钟瑾乐自从遇刺之后,便一直呆在府里修身养性,本来父亲是要带她到将军府登门拜谢的,可是不知为何最后又改了主意,只和她母亲去了,她也没有多想,只当他们认为她始终是未出阁的女子,多有不便。
“姐姐,你看,这是蕊儿写的字,你看好不好看。”钟瑾蕊举着字帖对她说道。
“嗯,瑾蕊的字写的真好。”钟瑾乐摸着钟瑾蕊的头道。
“姐姐,别练字了,咱们今日好不容易休沐,你就带我们出去玩吧。”钟瑾云一把夺过钟瑾乐手中的字帖说道。
“你就知道玩。”钟瑾蕊瞪了一眼钟瑾云道。
钟瑾云不满的看着她道:“难道你不想出去玩吗?”钟瑾蕊默然,两人皆两眼眨巴的看着钟瑾乐。
看着她们两像小京巴一样看着自己,钟瑾乐不由有些好笑,被她两看的一阵心软,钟瑾乐假装叹了口气,“那好吧。”
钟瑾蕊和钟瑾云听了立刻欢呼起来,钟瑾乐看着她们高兴大的样子叮嘱道:“不过你们要乖乖听话,不能乱跑。”
秋高气爽,天朗气清,京都的南山是有名的秋日登高之地,每逢秋季,人们定会成群结伴或者三两携游,然后席地而坐,引觥交错,吟诗作对。
钟瑾云和钟瑾蕊一到了南山便像出笼的鸟儿一般,满山的欢呼雀跃,不一会儿,两个人便累得满头大汗。
“姐姐,那片枫林好漂亮,“钟瑾云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枫林说道。
钟瑾乐顺着钟瑾云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不远处有一片火红的枫叶林,在青山绿水之间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好,那我们过去休息一会。”钟瑾乐说着,便带着钟瑾云和钟瑾蕊朝枫林的方向走去。
“这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地方。”
钟瑾乐还未走走近,便听到一阵女子的吵闹声,原来是在争休憩的地方,她正准备带着瑾蕊和瑾云朝别的地方走,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司空芷。
“你胡说,这是我们家小姐先来的。”司空芷身后的小丫鬟说道。
“哎呦,真是好笑,这是谁家的小姐呀,我怎么没有见过。”那穿粉衣的女子毫不在意道。
“我们小姐是司空太傅的千金。”那丫鬟挺了挺胸脯说道。
“司空太傅的千金?哦,司空太傅是有一位千金。”
见粉衣女子恍然大悟的样子,跟在司空芷旁边的丫鬟好不得意。
“你知道就好,我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