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是酒酿的酸,品尝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复工的第一天,郁景苒早退了。在吴芷婻意味深长地注视下,她什么都顾不上,落荒而逃了。
站在警察局大门外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是蒙的。粗重的呼吸声夹着小跑而来的慌乱,更多的是因为一路难平的胡思乱想。
“同志,你有事儿吗?”门卫室的保安戒备地打量着郁景苒,此刻的她看起来糟透了,右手上还提着从资料室中扒拉出来,忘记放下的小皮箱,活像个生无可恋的恐怖分子。
“我,我没事儿。”郁景苒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艰涩地从嘴角挤出一抹笑容,“我进去办个事儿。”
“你等等!”保安拦住郁景苒的脚步,看向她手上的箱子,“这箱子装了什么?”
郁景苒一怔,一时间没理解。
“我公司的资料。我刚才来的太匆忙,忘记放下了。”
保安同志犹豫了好久,才将眼神从箱子上移开,“这样啊,那你进去吧。你去哪个科,我带你去。”
“哪个科?我不知道。他,他好像是因为今天与人斗殴被带过来的,我来是保释他的。请问,我该去哪个科?”
“今天是二队在值班,我先带你去一楼办公室。”保安同志闻言,似乎松懈了戒备,“看你的模样,我还以为是哪个要闹事儿的人呢。刚才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这也是你们职责所在。”
“嗯,我看你挺着急的,犯事儿的人是你朋友吗?”
“我男朋友。”
是的,犯事儿与人斗殴的人是谦谦公子许珏。很难让人想象,在郁景苒眼中高学历高素质的许珏会与人斗殴。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几乎都在怀疑是一场恶作剧,直至许珏十分严肃、沮丧地说出一系列交代的话让她到警局保释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这是真的!
警察局内,许珏颓废地坐在看守椅上,一只手被拷在椅子上,整体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在她这个小红帽前去,郁景苒下示意退了一步。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在忙碌地处理着各自的事儿,有一个年轻的警员匆匆从她身旁走过,她刚好撞在警员的身上。顿时,警员手上的资料夹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郁景苒紧张极了,原谅她第一次来到警局,从内心上她几乎是潜意识就对这里产生了惧怕。
年轻的警员捡起地上的文件夹,无所谓地罢了罢手,“没事儿,没事儿。”
在警员抬头罢手的一瞬间,两人僵硬在原地。
“你是郁景苒?”年轻警员惊呼了一声,在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有人从这边望过来,有迅速地转过了头去。听到郁景苒三个字的许珏也不例外地看向了这边。
郁景苒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今天脸上到底带了怎样的表情,她收起心底的惊讶,扯着嘴角点了点头,“文镜学长,好久不见。”
贺文镜,郁景苒大学的学长。贺文镜是郁景苒大学生活中为数不多交往还算密切的异性朋友,但是这密切也仅限于酷爱呆在图书室的郁景苒在贺文镜的拜托下,每天帮他占位而已。贺文镜表示过多次想要邀请她吃饭,都被她一一回绝。所以,两人的关系,有些说不清。
“对啊,这么久没见,你好像变漂亮了。”贺文镜依然延续了学生时期的招牌笑容,一看就能软化人心的那种,“你怎么在这里?”
“我朋友出了点事儿,我来保释他。”郁景苒很是尴尬地开口,指了指许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