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好，”段栩看了眼禁闭的洗手间门，揉着眉心，“帮你家小姐准备换洗的衣服吧。”</p>
***</p>
病房里传来沈年年愤怒的声音。</p>
“什么？你要出院？”</p>
沈翩翩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医院的薄被，只露出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p>
“我想回家。”她不想再看到段栩那个恶人了。</p>
“沈翩翩，你不想站起来了吗？”</p>
沈翩翩眼睛盯着窗外，不看她，像是在闹情绪。</p>
沈年年气的不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p>
“我们沈家不养废人！”</p>
“你自己想清楚。”</p>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一名护士走了进来，“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p>
沈年年撇撇嘴，“你们医院的隔音可真差！”</p>
护士看了眼床上的沈翩翩，“409床病人，今天检验报告出来了，段医生让你的家属过去一下。”</p>
沈年年眼睛一亮，“我是她姐，我去。”</p>
不等护士说话，沈年年已经扭着纤腰出去了。</p>
“护士，能帮我办出院手续吗？”沈翩翩从被子里露出脸。</p>
“这个要医生同意才行。”</p>
“我能要求换医生吗？”</p>
护士一脸诧异，“段医生可是我们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医生，一号难求。”</p>
“他虐待病人，你们医院都不管吗？”</p>
“你对段医生是不是有误解？他只是外表看上去冷酷，其实很有爱心的。而且他为人特别没有架子，明明是主任，却不让大家称呼他‘段主任’。”</p>
沈翩翩不屑地轻笑出声。</p>
“你别不信，前段时间，医院有个老太太交不起手术费，还是段医生垫的钱，而且这种事已经不止一次，他收到的锦旗，储物室都快放不下了。”</p>
“我亲眼看到他对一个头部受伤的病人恶言恶语，还说要把他关进七楼！”</p>
“噗——”护士蓦地笑出声，“你知道七楼是什么地方吗？”</p>
“……”沈翩翩摇头。</p>
“很多病人其实不是脑神经有问题，是精神心理有问题，一般遇到这种病人，我们都会先送到七楼，等精神科的人来接手。”</p>
沈翩翩闻言瞪大眼睛。</p>
真是精神病啊！</p>
第二天，段栩照常巡房。</p>
沈翩翩是最后一个病人。</p>
想起前天发生的误会，自己对他出言不逊，沈翩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p>
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是一个好医生。</p>
一事归一事，她不应该因为偏见侮辱他的职业道德。</p>
在其他人走后，沈翩翩叫住段栩：“段医生。”</p>
见段栩回头看向自己，沈翩翩立刻道，“……前天误会你，不好意思。”</p>
段栩上前走了两步，站在沈翩翩面前，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p>
其实那天之后他一直很愧疚，想着该如何补偿她。</p>
没想到女孩反而主动跟他道歉。</p>
脑袋被人轻揉着，沈翩翩一时间呆住了，嗅着周围萦绕过来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结结巴巴问道：“你……你干嘛？”</p>
段栩缩回手，为了缓解尴尬，故意啧了一声：“我一直以为你是染发？”</p>
沈翩翩双眼露出了迷茫，“我没有染过。”</p>
她头发是有点黄，发质也不是很好，脱发严重。</p>
“那就对了，”段栩双手抄入白大褂的口袋，眼睛看向别处，“你不仅贫血严重，还营养不良，车祸后没有好好调养？”</p>
沈翩翩垂下头眼睫颤了颤。</p>
段栩见她不说话，又想起她的处境。</p>
沈家那么刻薄，她应该过的很糟糕。</p>
心口某处莫名难受，他叹了口气，“还是赶紧手术吧……”</p>
段栩说完这句话，转身出了病房。</p>
沈翩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刚才他碰的地方——不会是开颅手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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