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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了约莫一个时辰,窗外,夜色渐浓,雪柳山庄中各处渐渐点起了灯笼,远远看去,一点一点又一点,渀佛点缀于山间树林的星星,暖暖的光亮。
段雪柳将凤九送回房间,便告辞离开了。
洗漱沐浴过,翠儿又换过伤药绷带,凤九却瞪着窗外的夜空发起了愣,怎么也睡不着。
让翠儿下去自己休息,她便干脆推开了窗户,倚在窗边看星星。
与卫螭这段时间的相处,感受和楚羽截然不同。
卫螭能干,而且势大,他一路上陪着自己,确实比较安全,也比较省心,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太踏实。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段雪柳对卫螭那种恭敬得过分的态度吧?还也许……是卫螭偶尔会流露出来的,与他平时憨厚老实相截然相反的霸气吧?
而楚羽,她却觉得更加复杂了。
按理,楚羽身上疑点太多,她不得不怀疑,再加上那人说话藏头露尾的,总像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同样不知为什么,对于楚羽,虽然怀疑,虽然不信任,却从来没有那种不踏实的感觉。
就像是明知他会笑嘻嘻地骗人,也会下意识地照做一样。
古怪,真的很古怪!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楚羽那个包子原料,凤九轻轻地摇了摇头,可就在这时,太阳穴一下子钻痛起来,疼得她抱住了脑袋。
好在头痛只是转瞬即逝,可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一幕熟悉的场景。
那人站在厅中,漂亮得近乎妖媚的面孔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双眸看着他身前的一个人。
一个穿着身明黄色衣袍的人,衣服胸前绣着五爪金龙,温文的面孔一反常态地严肃。
而自己,就像是躲在窗外,偷看着厅中的两人。
楚羽和元彦。
元彦似乎说了一句什么,楚羽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眼神,似是不舍,又似无奈。
他看着元彦,静静地看了很久。
最后,楚羽还是笑了起来,和往常一样,眼波流转,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出门去,片刻之后,折了一支柳枝回来,递给了元彦。
元彦面无表情,却伸手接了过来。
楚羽这才真正的转身离开,踏出房门的刹那,自己听见他曼声吟了八个字。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清清楚楚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自己耳朵里。
如今,依旧清晰地刻在自己的记忆里。
为什么当时楚羽会说这句话?
凤九抱着头怔怔地想。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不知不觉间,凤九轻声念了出来,“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她低低地念着,“楚包子,你为什么会对元彦说这句话?为什么要这样说?”
楚羽,你和元彦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凤九正楞楞地回想着,耳中突然钻进来一缕清扬的笛声。
淡淡的,轻轻的,在夜色中若有若无。笛声萧索,悠长而清冷,又带着一丝儿婉转,一丝儿缠绵,细听之下,只觉这笛音竟是柔情似水,情思百结,却不知为何给人无可奈何之感,个中的犹豫不决,让本该清越干脆的乐声也变得飘忽起来。
凝神听了片刻,凤九不觉心里一动。
难道又是那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噪音扰民?
她披上衣物,循声而去,果然在落芳阁旁找到了吹笛之人。
月色清明,那人依旧一身玄色衣衫,在月光下专注地吹着笛,眼神却飘向了不知名的某处。
一曲未完,却嘎然而止。
卫螭朝向凤九转过身来,笑道:“我又吵醒你了?”
“本来就没睡着。”凤九缓步走近。
卫螭手里舀着的,还是那根短小的白玉笛子,在前段时间的亡命中居然都没有遗失,可想而知卫螭对这笛子的重视与珍惜。
知道卫螭不是穷光蛋,而这根笛子也就样式古怪了点,平心而论值不了几个钱,但他既然这样珍而重之,凤九也只能猜测,八成是某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你认识锁魂崖的人?”没头没脑的,凤九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卫螭闻言顿时一惊,连忙追问:“怎么这样说?”
凤九指了指卫螭手里的笛子,开口道:“这种样式的笛子,只有锁魂崖才有,所以我猜你是不是认识锁魂崖的人,不然怎么会有这笛子呢?”
卫螭听了,并没有马上回答凤九,而是举起自己手里的玉笛细细看了看,神色讶异:“原来这是锁魂崖的东西?”
“怎么?你一直不知道?”现在换凤九惊讶了。
卫螭笑起来:“她给我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原来如此。”凤九恍然大悟,点点头,也就没看见卫螭眼中一闪即逝的精光。
将笛子收进怀里,卫螭才再次看向凤九,只是这次的目光中多出一种探索的意味,若有所思。
“阿九。”他轻声唤道。
“啥?”
卫螭细细看着凤九双眼,慢慢开口:“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啊。”凤九不知卫螭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这笛子是锁魂崖的东西?”卫螭毫不放松,一双精光湛亮的眸子死死盯着凤九双眼,留心着她每一处微小的表情。
见卫螭一扫平时那副老实相,变得精明异常,凤九倒觉得好笑起来:“只是突然想到的,我也不晓得为什么知道这是锁魂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