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已经很多年没人敢在我面前耍心机,玩阴谋了。你真是初生牛犊,阿忠,你来告诉她。”犀利的眸子如箭,皇甫姗只觉万箭穿心。
忠伯站前几步:“姗姗小姐,这份视频里刻录了你和卓兴然所有的往来,还有通话记录。”
皇甫姗脸色瞬间惨白,身子抖如风中的落叶,情不自禁双手环抱住自己。她知道忠伯不是吓唬她的,因为屏幕里已经传来了她和卓兴然的声音。
“扑通”一声,皇甫姗双膝跪地,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皇甫家的任何人,我只是,只是……呜,爷爷,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在证据面前她所有的抵赖都显得可笑又可悲,唯一的出路就是祈求皇甫圣的原谅。或许,他真的大发慈悲,给她一条生路。
虽然,他才是这个家最狠的一个人。但他没有当众拆穿她的阴谋,而是单独说明,这就表示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一定不能放弃,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是皇甫家给了她一切,离开了这里,她将失去所有,被打回原型。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如今再让她恢复到一无所有时,不如直接杀了她。
“爷爷,求求你,求求你,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爷爷,求求你,求求你,别告诉御阳哥哥。”声泪俱下,此时此刻她的害怕是真实的,发自于内心的。
皇甫圣无动于衷,阴沉着脸,皇甫姗猜不透他的想法,更加惊恐万状。
“忠伯,忠伯,我求求你,你帮我说说情,好不好?我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不是个坏女孩,我只是不想御阳哥哥被苏乐遥骗得团团转。”哭着抱住忠伯的脚。
她深知皇甫圣面前说话最有份量的不是她父亲皇甫琰,亦不是爷爷最疼爱的皇甫御阳,而是这个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忠伯。
“很抱歉,小姐,我帮不了你。你犯了多少条家规,你应该很清楚。而你最不可宽恕的一点是,居然违抗了老爷的命令,佯装失忆,让婚礼沦为一场笑话。”忠伯替皇甫圣说出了冷硬的话。
“爷爷不是也反对这场联姻吗?”抬起头,抓住自以为是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的决定也是你可以擅长更改的吗?别混淆视听,你现在所犯的错,是伙同外人,绑架家人。从法律上来讲,你是卓兴然的同伙。更确切地说,你才是整个绑架案的主谋。还有,你设计在苏乐遥吃的食物里下了药。这一件件,一桩桩,全都可以判你十年八年的了。”皇甫圣的音调并不高,皇甫姗听得脸色惨白,身子阵阵发冷。
“不,爷爷,我没有要伤害皇甫家的意思,我只是想赶走苏乐遥。自从她出现过,家里的气氛就变了,御阳哥哥处处袒护她,甚至不惜跟你作对。爷爷,我知道我做错了,我该死。可是,我这么做真的是为了皇甫家好啊,你也不喜欢苏乐遥,不是吗?”忏悔着,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
皇甫圣点了一根雪茄,青烟袅袅中,雾气升腾,笼罩着皇甫圣威严的脸,神秘高贵,皇甫姗猜不透也不敢妄加揣测。
过了半晌,皇甫圣才徐徐开口:“正因为我也不想苏乐遥留在皇甫家,你现在才能还安然无恙。”
此话一出,皇甫姗如释重负,重重跌坐在地上,宛如历经了一场大洗劫,处于劫后余生的惊惧里。
“爷爷,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吧。”他来这么一出,肯定不是为了吓唬她。他没这么无聊,也不会这么仁慈。
“算你还有点脑子。”皇甫圣掐熄了烟,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地的皇甫姗:“皇甫家可以将你捧到现在的地位,自然也可以让你重返原地。做人要学会知足,懂得感恩,别去妄想高攀。高处不胜寒,当心摔下去粉骨碎身。”
“关于苏乐遥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你,最好收起不该有的妄念,乖乖恢复记忆,顺利嫁给商恺。”皇甫圣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皇甫姗不解,瞠大了眸子:“爷爷,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从小到大,我一直想好好孝顺你,可你从不肯给我机会。为什么?如果你这么不喜欢我,当初为何不让爹地妈咪抱养一个男孩?甚至不要让他们抱养孩子。”
这个问题她藏在心里很多年了,原以为这一生不可能有机会问。但事到如今,她做什么都挽回不了自己在皇甫圣心目中的形象了。
那么,她何必再压抑?就算死,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痛痛快快。
“姗姗小姐,你怎么能对老爷这么无礼?”忠伯蹙眉,斥责道。
皇甫圣抬了抬手,示意无妨:“我从不会无缘无故喜欢一个人,更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都神不知鬼不觉,没有拆穿是因为你是琰的养女,明白吗?”
话如刀,割得皇甫姗心胆俱碎。
原来,他这么可怕。看似高高在上,什么都不管,实则冷眼旁观着一切。这偌大豪华城堡里所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或者说,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她真是太可笑了,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甚至为此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孰不知不是她聪明,恰恰相反是太笨。笨到他懒得阻止,让她继续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