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命看着巴特,巴特看着荆红命。前者的眼神里带着似笑非笑的杀意,后者脸上挂满了可怜的恐惧。
荆红命之所以留下巴特不杀,的确是有很多话希望他能够和自己说说。要知道,想在华夏内地搞到AK47,这可不是和在农贸市场上买棵白菜那样的简单,最重要的当然是他想和这个人高马大色胆也大、但就是勇气不够大的家伙问一个人,问一个人的下落。
“听他们喊你叫巴特?”荆红命走到巴特面前,就像是他是个透明人那样的,弯腰替王雅珊解开手上的绳子,然后站了起来。至于女孩子腿上的绳子,只要她双手能够活动了,还需要他再为她效劳么?
“是、是……啊!”巴特看着同伴们额头上淌出的脑浆,浑身发颤的回答,话说了一半就啊的一声惨呼。
“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肯不肯说实话。”荆红命一把拎过在王雅珊解开绳子后‘自由’了的椅子,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面,上下打量着这个被王雅珊一脚踹在胯间,然后痛哼着萎缩在地上的男人。
“你、你说……”就算是胯下再疼,巴特在荆红命问他话时也不敢不回答。一个眨眼间干掉了几个兄弟的人,想不好好伺候能行嘛?疼?疼先忍着,先好好的伺候这杀人不眨眼的大爷,免得他一个不如意就让你脑门多个洞,到时候就是想疼也觉不出了。
“胡灭唐呢?他怎么没有在这儿?”荆红命在说出胡灭唐的名字时,语气仍旧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在说起阿猫阿狗那样。可巴特却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狂热,那种毁灭一切的狂热。
“我们、我们老大他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巴特艰难的咽了口吐沫,胯下渐渐轻了不少的剧痛,终于可以让他有力气把话说的连贯一些:“他让我们在这儿等他,估计他差不多也快回来了。我什么都说,求你别杀我……我还不想死……”
“没有谁想死,但关键是看你对我有没有活着的价值。”荆红命微微的低下头,在椅子上的身体后仰了一下。他是一个有着轻微洁癖的人,实在受不了巴特两腿间流出的那股味道。
“你问你问,我什么都说!只求你看在我们都是华夏人的份上饶了我这次犯下的过失。”巴特从荆红命的话中好像听到了生机,连忙一骨碌的翻身爬起跪在荆红命面前,有点泛着淡蓝色的眼睛里满满的奴才样。这让王雅珊很是怀疑刚才那个威胁她的人是不是他,也对东图分子向来就悍不畏死的传说有了深深的怀疑。
“那好,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待,我会饶你不死的。”荆红命的眼睛在盯着巴特时,好像带有了一丝温情:“你告诉我,这些AK47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你们这次来庆岛的目的是什么,来了有多少人,是通过什么渠道来的?”
“我们一共来了23人,分两个小组,一个是有胡老大率领的,一个是由……”
巴特看了眼仰躺在地上、额头那个洞洞还在冒着血泡的发号施令之人,在打了个寒颤后,接着说:“由他带领的。AK47在半月前就已经托运煤车从欣疆运送来的,我们这些人全部是做火车来的。来庆岛具体做什么我不太清楚,只是隐隐听老大说要从一个姓秦的年轻人手中抢一个、一个什么玉扳指。据他说那件东西和我们东图斯坦共和国的图腾有关,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毋须的得到。”
“其实我们也是热爱和平的人,也希望和你们一样不再过这种躲藏的日子……真的,我这样说一点也不假的,如果我撒谎就让真主惩罚我吧!”
巴特用右手放在胸口,鼻子不停的抽泣着,有浑浊的泪珠挂在微微闭合着的眼角,不停的呢喃:“真主啊,饶恕您无知的孩子,您就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开始吧!他温馨的家里还有善良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需要他照顾,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虽说在几分钟前,王雅珊对这个人熊还恨的要死要活的,可现在看他那么一个大男人这么虔诚的跪在荆红命面前反省,作为一个心下不怎么刚硬的女人,她竟然有点可怜这个巴特了。虽说他皮带耷拉在地上,模样挺滑稽的,但毕竟善良和温柔是华夏女性的传统。
王雅珊也算是个曾经接受过严酷的特种训练、已经成为铁血军人中的一份子,可她始终是一个女人,一个向往着明天太阳更加美好的女人而已。女人,很多时候不就是和平的象征么?就像是那展开双翅在天上自由飞翔的白鸽那样。
要不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句话还在王雅珊的喉间打转,就听见荆红命问,是笑眯眯的问:“都说完了?嗯,你说的很好,我也基本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