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易秦替她说出了她没说完的话。
“他是不会来了。”
宋楚词自嘲的笑了下:“郭易秦,你说得没错,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从来都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高。”
“他可能是听从了你说的那些话。”
郭易秦安慰她说:“据我所知,不但是你,还有很多人都警告过他,在雪落唐王之前,不许来这儿的。”
“我警告他是一回事,他心里有我没我,又是一回事,不可混为一谈的!”
宋楚词忽然烦躁起来,猛地一跺脚:“我是说过不许他来,敢来我就会杀他的话不假。可我也说过很多次让他去死的话,那他怎么不去死?”
郭易秦苦笑着,为陆宁辩解:“或许,他真来了,只是在路上恰好遭遇了山原百代——”
“张良华都能赶来了,他怎么就来不了?”
宋楚词看到张良华后,本来还算沉稳的心情,一下子烦躁了起来,甚至还双手攥拳虚空挥舞了几下,恶狠狠的咒骂:“那个混蛋就是不想来!我知道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混吃等死,身边美女如云,怎么舍得为了我一朵狗尾巴花,就放弃整片森林呢?陆宁,祝你快点死在女人肚皮上吧,那才是你最后的宿命!”
看着当前小脸有些狰狞,言行举止间没有半点淑女风度的宋楚词,郭易秦心中叹了口气。
一路上,宋楚词都很少提起陆宁。
郭易秦却很清楚,她最想谈的就是陆宁。
女孩子就这样,越在乎一个人时,总是会假装越不在乎,哪怕男人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哭着喊着说没有她时,她也会高傲的昂着下巴,看着天空做无视状。
其实只要男人站起来就走,她就会立马扑上去,采着男人头发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哭着问人家:再多求我一会儿,满足我的虚荣心,让我很为难的接受你,你会死吗?
郭易秦更能清晰感觉到,张良华身影刚出现时的那一瞬间,宋楚词精神焕发的有多厉害。
她为什么站在入口处久久的凝视着东南方?
还不是期望她最在意的男人出现。
郭易秦甚至都能猜到宋楚词那一刻心里在想什么:只要陆宁出现,可能都不用求她跟他回去,哪怕瞪眼呵斥她,她也会拿捏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乖乖跟在他身后往回走。
来之前,宋楚词回家的决心无限大。
只是等她站在‘大门口’后,她才猛地意识到她跑这儿来,就是个无法饶恕的错,更是无比后悔在穿上绣花鞋后躲着他——就算被他当场给办了,因此而引发毁灭性的大灾难,那又怎么样?
法国某位国王说得好: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一万年的任性活着,也不如一瞬间的真爱。
这是所有后悔错过爱情后的女孩子,都会升起的真实感受。
张良华的出现,彻底击垮了宋楚词的‘无动于衷’外壳,让她品尝到了失去爱情的苦楚,再也无法保持该有的风度,尖声咒骂中,泪水已经洒落了下来。
“能够在这儿遇到宋总,这算不算是人生四大喜之一的他乡遇故知?”
宋楚词尖声咒骂陆宁的声音,把变成呆比的张良华拉回了现实,双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惊艳的贪婪,随即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郭易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握着刀柄的右手手背上,青筋再次绷紧。
张良华是什么人,郭易秦当然早就调查清楚了,这就是个宋楚词气恼陆宁才选择的一个道具而已,还是没用过多少次的道具。
当然了,这个道具在商场上还是有一定才能的,要不然也不会获得宋楚词的重用——不过,郭易秦以往总觉得,张良华也就是个道具而已了,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道具其实就像花瓶那样,中看不中用的。
中看不中用的张良华,会独自来到罗布泊深处,看上去毫发无伤的?
郭易秦感觉了危险,这是踏进罗布泊后,最让他心悸的危险。
恰在此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宋楚词尖声叫道:“滚尼玛的他乡遇故知!郭易秦,给我杀了他!”
郭易秦想都没想,厉喝一声中手中长刀,化作一道白光,闪电般砍在了张良华的脖子上。
噗——的闷响声响起,这不是刀子砍头溅出鲜血的声音,而是砍在了木头上,被稍稍弹开。
张良华抬手抓住了陌刀,好像这才看到郭易秦那样,微笑着点了点头:“郭先生,以往你去公司时,我可没拿刀子招呼你,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