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宋楚词已经去了罗布泊的电话后,陆宁那样心急如焚,是因为他觉得他是原来是那样的在乎她,不能没有她。
甚至,还有种只要跟她在一起,就算死了也行的强烈冲动,所以水暗影才拦不住他,一心想用最快的速度追去,家里这些事,这些人,都不管了。
水暗影说出陆天明后,让陆宁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清晰的意识到宋楚词与九幽世界是啥关系了。
水暗影说的没错,九幽世界对于别人来说,那是个极端凶险的存在,打死也不会去的,别看都是个死,可死与死的方式却不同的,但对宋楚词来说却不存在这种危险,最起码危险系数要低了很多,因为她是九幽夫人的女儿。
九幽世界,是她的家乡。
她要回家了,她的家人能把她怎么着?
猛地想通了这一点后,陆宁被宋楚词忽然离开的消息,而搅乱的心神,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只要宋楚词极尽可能不会有危险,那么他实在没必要急吼吼的追去了。
当前,他最该考虑的,应该是他为什么要去,尤其水暗影用了‘必须’这个词后,让陆宁的反感腾地窜起来了。
很多时候,必须都带有强制性的意思,比方你必须得去上班,你必须得尊敬领导必须疼爱儿子必须孝顺老婆要胜过孝顺爹娘——
陆宁从来都不是个喜欢被人强制性命令去做什么的人,有什么事好好商量还行,干嘛要强行命令他必须得去那鬼地方呢?
那儿又不是游乐场,那就是邪恶、诡异的地狱的代名词,那只是宋楚词的家,又不是他的。
人在从烦躁中恢复理智后,考虑事情也就全面了,比方陆宁:我如果去罗布泊后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回不来了,梨花山怎么办,昆仑、楼宇湘她们怎么办,谁来保护我老妈等等。
他不但想到了这些,更意识到水暗影所说的必须中,透着明显的‘摆布’意思,就是他必须去罗布泊找宋楚词,是别人为他规划好的生活轨迹,他就是一枚棋子,没必要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只需照办就是了。
有点小脾气小性格小尊严的男人,有谁会喜欢当一个被人摆布的傀儡?
无论那个人是早就谢世的龙头、潘龙语等人,还是陆天明,燕家老爷子那些人,他们能获得陆宁的尊重,却没有摆布他的资格。
从必须得做什么,到就是不去那样做之间的转变,好像也不是太难。
陆宁只是有些遗憾:“唉,就不会好好的说话吗,动不动就动刀子扎自己,这才是蠢猪都不屑做的,你看着好像很聪明啊,没想到也做这种事,看来今晚喝下去的酒,没喝肚子里都喝脑子里了吧?”
水暗影没理睬陆宁的嘲讽,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不去?”
“不去。”
陆宁淡淡地说:“别说是雪落唐王后我必须得去了,就算来年雪落后,我也不会去的。”
“你不管楚词的死活了?”
“你先跟我说,她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就自己傻傻往那边跑?”
“她给你打好多次电话了——”
“我是没接她的电话。”
陆宁打断她的话:“可从这儿驾车去梨花山,好像要比去京华找你近许多吧?她真去找我了,就算我对她意见再大,我也得见她的。她没这样做,就代表着无论我同意,还是不同意她去不去那鬼地方,她都会去。”
陆宁言语清晰的分析道:“你刚才也说了,那边是她的家,她这次是回家。我当然没资格去阻止她回家的,可我也不会必须去找她。”
陆宁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说:“假如我还是个光棍一条,我也许去找她。现在我不是,我身边女人孩子外加一个漂亮的不行的老妈,我明知去送死还要去的话,那我就不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水暗影被陆宁这番话说的脑子有些乱,怎么听怎么有道理,却偏偏不是她最想听到的,抬手用力搓了搓脸,才说:“先听我说,就两点。”
陆宁耸耸肩,坐在了沙发扶手上,拿出一根烟晃了下,示意她尽管说,想说多久就说多久,他保证会洗耳恭听。
“第一点,楚词不是不想见你。”
水暗影犹豫了下,问:“我能不能吸烟?”
“不能。”
陆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一个女人家,吸啥子狗屁的烟?”
“我以前就吸——”
“那是以前!”
“你在管我?”
“好吧,你吸吧。”
“算了,吸烟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嘴里没味道。”
水暗影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渍,笑道:“这样就好多了——她不想见你,是因为她穿上了那双绣花鞋。”
燕影前些天来唐王时,已经把另外一只绣花鞋也交给宋楚词了,陆宁知道这事,所以在见水暗影很郑重的样子后,嗤笑一声:“嘿嘿,这事我知道。据说,她在穿上那双绣花鞋后,就会对我失去那种防御力。但这又怎么样呢?我妈说了,我如果与她在一起,反倒是害了她。因为我们的孩子,很有可能被练成长生不老药。想想都残忍——特么的,刚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要死要活的非得去找她,真是沙比。”
“在楚词穿上那双绣花鞋后,你如果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