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教育都该被放在第一位的。
什么样的家庭,就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
如果林盼盼的母亲张翠花,没有经受那么多磨难,能够像绝大多数普通人家那样,那么就算她再没有文化,在发觉女儿爱上一个有钱人时,也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在这个乡下妇女心中,无论是陆宁,还是漠北北,都是她无法高攀,需要她来铭记感谢一辈子的。
可受过陆宁大恩的女儿,却异想天开的爱上了她,并在日记中说她会努力学习,争取成为小北姐那样的优秀女孩儿后,再去追求他。
少女的梦,是真挚的,纯洁的。
林盼盼只是在日记中说出了她的心声,却没有考虑过等她长大了时,陆宁就已经与漠北北结婚了(在母女俩心中,陆宁肯定得跟漠北北结婚的),估计孩子都会去打酱油了,她如果再追求陆宁的话,那么就成了小三,会伤害漠北北的。
她没有想到这些,张翠花却想到了。
所以她才害怕,才愤怒。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等长大后,绝对会成为不输给漠北北那样的美女,去追求陆宁的话,很可能会成功——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的吗?
张翠花无比感激陆宁与漠北北,在佛前已经为他们祈祷了很多次,祝福他们能恩爱到白头的,自然不愿意看到他们的婚后生活,会发生什么挫折。
尤其是这挫折,是女儿造成的,所以她愤怒。
张翠花害怕,却是因为她已经听人说起过太多有钱人的‘浪漫史’了,而她自己,就是有钱人‘浪漫史’的一个牺牲品:林盼盼,才不是那个老实的乡下丈夫的亲生女儿,她是一个大老板的私生女。
只是,那个大老板的私生子太多了,可能是照顾不过来,或许是也没想到与张翠花浪漫过后,她会珠胎暗结,玩腻了她之后,就给她几万块钱打发走了。
怀孕的张翠花,生性胆小懦弱,根本不敢去找那个大老板,又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委屈的嫁给一个比她大好多岁的光棍。
幸好,她丈夫不嫌弃她,也很疼爱她们母女。
但老天爷仿佛见不到张翠花幸福,这才让她丈夫意外去世,又让张翠花得了重病,这才遇到了陆宁。
有过惨痛亲身经历的张翠花,提到有钱的英俊男人时,说是畏如猛虎也不为过的,哪怕陆宁看上去不是大老板那样的人,她也很感激他,发自内心的为他祈福,但绝不会允许女儿去招惹他。
就这样,张翠花用很粗暴的方式,打破了情窦初开的林盼盼的美梦,使她陷入了茫然的绝望中,继而失去了所有的自信心,这才私自退学去了武校:为了不被人欺负,我学武行吧?
在武校,林盼盼有了奇遇——然后,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不再是以前的林盼盼,永远都忘不了母亲那番话,那顿暴打,再加上奇人的刻意诱导,她的心理也越来越扭曲,但对陆宁的喜欢,却不曾减弱半分。
其实有时候,林盼盼也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不归路,她也想悬崖勒马。
不过奇人却及时在她后背上推了一把:让她去了俄罗斯的卡门地区,假扮漠北北的样子,诛杀漠北北母女。
那次过后,林盼盼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任何可能,也就索性一条路走到黑,任由自身魔性的指引,亲眼看到陆宁用那种眼神看昆仑、亲眼看到他把楼宇湘扛上楼后,杀心终于无法遏制的爆发了。
“这就是我,无论我做的对,还是错,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必须得按照我已经选择的做下去。”
简单讲述完自己晦暗的花季时代后,林盼盼神色更加平静:“诚然,你刚才那番话打动了我,可说的太晚了。而且我也知道,仅仅凭借我帮人对付昆仑这件事,陆宁也不会再接受我了。那么,就让我继续错下去吧。也许,这才是我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的使命。女人呀,只要是活着,都该做点什么不是?”
楼宇湘慢慢后退,向林林那边。
林盼盼一步步的逼了过来:“楼宇湘,别怪我这样对你。要怪,就怪你是有钱人,你缠上了陆宁,我又很凑巧的爱上了他,不想任何女人永远拥有他。”
楼宇湘继续后退,嘎声问道:“如果,我不再纠缠他了呢?”
“你能让我变回以前那个林盼盼吗?”
林盼盼反问。
楼宇湘摇头:“我、我不能。”
“那你就只能去过我为你安排好的生活,呵呵。”
林盼盼轻笑着,慢慢抬起了右手里的刀子。
楼宇湘转身就跑。
只是她怎么可能有逃得掉?
林盼盼并没有着急追她,只是挥动左手中的柳条,狠狠抽打在她后背上,每一下都会见血。
楼宇湘却不吭声,只是跑。
当林盼盼在她后背上狠抽了七下时,她终于扑倒在了林林身边。
“怎么,你还想她来保护你?”
林盼盼笑了:“我虽然没有杀她——她算是个好女子,没有爱上陆宁,我还下不了狠心,但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动手能力。”
楼宇湘伸手,把林林抱在了怀中,开始检查她的伤势。
林盼盼没撒谎,林林还活着,眼睛都睁着呢,甚至还在冲楼宇湘笑,只是后心被深刺一刀后,她已经再也无法站起来,为楼总挡风遮雨了。
“林林,对不起。”
楼宇湘再次道歉时,有泪水淌下,哑声说:“这次,我、我是真心的,从没有过。下辈子,希望我能伺候你。所以,还请你能忘记这辈子,我给你造成的伤害。”
细雨还在下,天却已经亮了。
天光洒在林林苍白的脸上,能让楼宇湘看到她心安的感激。
抬手用食指竖在林林唇上,楼宇湘抬头看着林盼盼,语气平静的说:“让她走,我随便你怎么折磨。”
“虚伪。”
林盼盼冷笑:“她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