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专心致志,心无旁骛,才能在做某件事时,做到精益求精。
学功夫也是这样。
有老头这么牛比的老师,陆先生当初哪怕是用一半恒心来钻研武道,那么号称东洋第一高手的丰田秀敏,在他面前也唯有被菜刀切菜般被咔嚓的份。
可那家伙,却总觉的练武太辛苦,能偷懒就偷懒,却偏偏相当看好偷东西这种很有前途的手艺活了,这才造就了他‘盗圣’的赫赫威名。
“受他干扰——那小子十四岁开始,就对比他小好几岁的昆仑眉来眼去的,揍了几次都改不了。结果呢,就是导致本来天赋就不怎么高的昆仑,最终也只能止步于超一流高手的门槛外。真是可惜了,唉。”
老头满脸痛心疾首样子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白花花的脑袋:“昆仑这孩子,有这样一个师兄,命也真够苦的。她可不知道自己被招惹后,那家伙很快就把她当兄弟看了,注定要让她伤心一辈子,搞得我老人家都不想再看了,这才诈死,图个清闲。却没料到,那个混蛋竟然把满腔怒气,都撒在了昆仑身上,撇下她走了。”
“他怎么就不想想,昆仑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嗜酒呢?还不是因为这混蛋无视她的每次真情流露,心里这才苦闷,要借酒消愁,结果愁更愁?”
老头恨恨的继续说道:“好多次了,我都忍不住的要跳出来,采住这家伙的头发,一拳把他的牙齿打碎,再冲他肚子上来一脚——”
“你别说了!”
漠北北打断了咬牙切齿的老头发恨。
老头瞪大满是迷茫的双眼,问道:“怎么了?”
漠北北无声的冷笑了声:“哼哼,我总算知道陆宁为什么那样不要脸了,原来都是跟你学的。”
“你、你这是在侮辱我!”
老头猛地跳起来,须发皆张的样子无比吓人,右手更是霍然抬手,看样子要出手了。
漠北北才不怕。
只因这故作羞恼成怒的一幕,她从陆宁那儿见过几次了,这俩人在吹胡子瞪眼睛时的面部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只是在为陆宁狡辩。或者干脆说,陆宁能有今天的性格,完全都是你一手刻意培养出来的。”
漠北北也跟着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说道。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培养一个浪荡子?”
老头更加气愤,白发都竖起来了,不过还是没动手。
“那是因为你看到了龙头受伤、天狼星被情所伤后远走罗布泊的现实后,这才痛定思痛,改变了教育人的方式。”
漠北北微微眯着眼,胖脸上戴着似笑非笑:“还有,你说你实在受不了那小子,这才诈死埋名,其实就是忽然又发现,陆宁总这样过下去,已经脱出了你的要求范畴,这才决定用诈死,来利用他为数不多的良心,撇下情同手足的昆仑,一个人远走天涯。”
“老头儿,你还真是心狠啊,为了能让陆宁别太舒服了,要去江湖上遭受那些折磨,你不惜采用了伤害昆仑的卑鄙手段,让她数年都沉浸在无比愧疚的痛苦之中。”
漠北北看着腮帮子不断哆嗦的老头,轻声问:“你这样伤害一个被你收养来,却满以为你就是她亲爷爷的无辜女孩儿,你晚上能睡得着吗?”
“睡不着,所以我才老的这样着急。”
老头满脸的怒气,随着他放下高高举起的右手,神奇般的消失了。
漠北北又问:“另外,你貌似很看透人之感情的样子,那么当初你在与你心上人私奔之前,为什么就不留在那个世界里,陪她幸福的过一辈子呢?”
老头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痛苦之色,闭紧了嘴巴擦着漠北北的肩膀,向门口走去。
漠北北跟着走出了茅草屋。
此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青虚虚的天空中,也有早起找虫子吃的鸟儿,偶尔掠过。
天,马上就要亮了。
老头走出茅草屋后,到背着双手远眺着东方,过了片刻转身走向屋后的荒坟那边:“你跟我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漠北北站在原地,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那是因为,她知道我真心不喜欢那个世界,所以才宁死也要跟着我逃出来。”
老头沉默很久,才轻轻说了句,接着就缓步前行。
“真是一个愚蠢,却又让人敬佩的女人。”
漠北北小声嘟囔了句,这才快步跟了上去,问道:“我能从俄罗斯来到华夏明珠,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吧?”
“除了我老人家之外,还能有谁能解开你所中的奇毒,能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老家伙这样说话的语气,与陆宁更有相似之处。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我都觉得我早就该死很多次了。”
漠北北跟在老头后面,边走边打量着周遭的环境,问道:“你这样做,还是为了陆宁吧?虽说我样子丑陋了点,再也不能刀枪不入了,可像丰田秀敏那样的敌人,依旧不是我的对手。呵呵,肯定是这样,你希望我能成为陆宁手中一把锋利的尖刀,为他赴汤蹈火,被榨取完所有价值后,才会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