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宋总。”
张翼在说出这几个字时,能听出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
情不自禁的抬手擦了擦嘴唇后,立即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让她眉头皱了下。
就在昨天上午,张翼去神通快递集团找宋楚词时,虽说面容憔悴的厉害,可也没有现在这样明显,嘴唇上都起了泡泡。
唉。
没办法呀,宋楚词可是张领导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她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都得看宋总的梨花山之行结果如何了。
宋楚词昨天上午带着秦小冰驱车赶赴梨花山时,张翼就知道了。
依着她的智商,不难猜出宋楚词去了梨花山后该怎么做。
而她呢,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候,等候好的,或不好的消息传来。
如果是好消息,那么快要赶来的上级领导小组,就不会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她带去规定的地点,请她喝茶(这就是所谓的双规了),运气好的话呢,会被调到林业局啊、档案局此类的清水衙门,当个排名最靠后的副局长,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如果是坏消息呢,她就会被双规,然后去开除出纯洁的队伍,搞不好还会去大牢里蹲几年,等她再出来时,整个世界都已经大变样了。
至于她该怎么生存,没有谁关心。
说是没人关心,也不对,最起码她名誉上的丈夫孙刚就会关心的。
孙刚的关心,自然不是出自夫妻感情,而是会幸灾乐祸,就像‘东窗事发’后,他就不再跟她闹矛盾了,而是在张翼回家后,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只能用‘幸灾乐祸’这个词来形容了。
别人家的丈夫,在妻子遭到大难后,基本都会心急火燎的把腿子跑细了,四处找关系托人解决问题,再不济也得站在她面前,为她挡风遮雨才对。
如果是放在以前,孙刚肯定这样做。
但现在他不会了,只会祈祷着张翼越倒霉越好,最好是把牢底坐穿了,等她再出来时,娇俏的容颜已经不再,迷人的身材已经臃肿,满头白发,眼神呆滞。
那样的张翼,就再也不会被任何男人垂涎了。
是他孙刚的东西,就不能被任何人染指,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底线!
尽管,他的身体,他的思想,都配不上‘男人’这两个字了。
我就静静的看着,看着高楼塌掉了,我依然会喝着小酒,羽扇轻摇笑看风云淡——现在坐在沙发上,端着小酒杯看着张翼打电话的孙刚,就是这样的状态。
张翼不用去看他,也能感受到这些。
不过她不会生气了:当你,对曾经与你一起海誓山盟过的人彻底失望后,你还会在意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态度吗?
不会。
永远都不会了,大家只是每天见面的——敌人而已。
张翼绝不会受他一丝的干扰,在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宋楚词的消息后,终于按耐不住的给她打了电话,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听电话上。
“很抱歉,张市长。”
宋楚词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带着真挚的抱歉之意。
张翼的心,攸地沉了下来,轻飘飘的沉向无边的深渊。
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断了。
只是她不心甘,真得不心甘!
她在东南山区遭非礼事件中,并没有犯下太出格的错误:她,仅仅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遭到了东洋鬼子的非礼罢了。
因为她不是一般人,她是这座城市的二把手。
她必须得竭力维系普通女人没有的官威,那样才能领导那些比鬼都精明好多倍的手下,齐心协力把这座城市建设的更好。
张翼敢赌咒发誓,无论她在川南县,还是来到唐王后,除了众所周知的礼尚往来之外,她没有伸手拿国家一分钱,她始终都是全心全意的,想做个为民造福的好官员。
只是,这命运怎么会这样对待她?
不把她逼上死地,就决不罢休呢?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沦落到当前的困境?
“我已经找过叶明媚了。为了你的事儿,我从昨天上午呆到现在。目前,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张市长,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真得尽力了。”
宋楚词的声音,继续从手机内传来。
端着酒杯喝酒的孙刚,悄悄凑了过来,与张翼耳鬓厮磨的。
张翼没有理睬他,就像他是空气,只是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哑声问道:“宋、宋总,叶总她、她不同意?”
依着张翼的本意,是通过宋楚词再通过陆宁找到叶明媚,说服她希望能发发慈悲,来姐们一把的。
可宋楚词现在却直接了当的说,她已经找过叶明媚了,结果却相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