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压根就没打算喝!
他刚才故意装蒜,就是因为他发现白虹看着他的眼神中,包含了失望的厌恶。
她不喜欢他变成与她一样的人,她特别讨厌自己当前的样子。
白虹,为什么要讨厌她当前的样子?
陆宁不知道,却又仿佛知道了什么。
随着皮囊的飞出,白虹撩起裙底的白生生右腿凝滞在低空中,明显愕然了下后,随即从陆宁满是得意的笑脸中,立即意识到他这是在故意耍自己玩了。
如果陆宁会读心术的话,应该能读懂白虹正在心里说;我忍,我忍,我忍!
很可惜啊,他不会,所以看到白虹木鸡般的抬着个腿子,模样很搞笑后,就开心的大笑起来:“哈,哈哈,美人儿,原来你是这样关心我呀,哈——呃!”
如果有人在戏耍过你,还又得意的狂笑时,你一般会有三种反应:第一种,自然是把他满嘴的牙齿打掉,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第二种,就是转身就走。
第三种嘛——就是白虹已经做出的了:抬起的右脚,猛地向前一探,小巧的绣花鞋像个塞子那样,一下子塞住了他的嘴。
得意下狂笑的陆先生,傻楞瞬间后就是暴怒:草了,敢拿臭脚丫子来堵我嘴巴!
套用一句老话,应该是陆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前他确实很生气,干脆说是暴怒,毕竟自尊心超强的男人,没谁能受到了被娘们拿脚丫子塞住嘴的羞辱,正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就是这意思了。
只是后果严重——那就未必了,因为他不是人家白虹的对手,尤其是在失去某些变态本事后,充其量是个铁辽那样的对掐好手,所以无论他拿拳砸、拿脚踹,甚至拿牙齿咬,都别想给白虹造成丝毫的伤害。
不过,哪怕他无法对白虹造成任何伤害,这个女人也不会木桩似的干等着被揍而不还手,人家只是冷笑着,好像要翩翩起舞那样看似很随意的一挥衣袖,他就来了个很标准的毛驴****。
幸好毛驴没有在旁看着,要不然估计向大哥请教,做这个动作的要领了。
白虹好像习惯了把陆宁打倒在地上后,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无法翻身的行为,身形一晃就来到他面前,抬起右脚——陆宁及时叫道:“等等!”
很自然的,白虹等了一下,陆宁趁机再次说道:“不、不闹了,没意思。”
他以为,我这是在跟他闹玩?
白虹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宁,实在想不通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大家明明是翻脸后,真刀实枪的干好不好,怎么就是闹玩了?
“别再显摆你脚丫子有多么妩媚迷人了,老子不稀罕。”
陆宁动作自热的抬手,在白虹抬起的右脚上打了下,翻身爬了起来,接着低头用力吐了几口吐沫,擦了擦嘴角低声骂道:“这猪蹄的味道好臭,就跟屎差不多。”
陆宁在擦嘴角时,眼角余光还是盯着白虹的,他是真怕这个玉面鲛人翻脸。
出于某些原因,他倒不担心白虹会真杀他,可堂堂的一大男人,被一个表面看上去娇滴滴的大姑娘,给揍的满地乱爬好像乌龟王八蛋那样,算咋回事?
自尊啊,男人顶天立地的活在尘世间,为的不就是个自尊吗?
白虹好像也很明白自尊,对于陆宁来说有多重要,没有再与他计较,左手一提裙摆,盘膝坐在了他身边。
“你不是要走吗,咋又坐下了?”
陆宁抬头看了她一眼,抬起屁股向旁边挪了一下,大又要跟她割袍断义的意思。
白虹没说话,也没看到她做出什么动作,就轻飘飘的站了起来,转身向西北方向走去。
她刚走了两步,陆宁又说话了:“等等。”
“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打断你一条腿!”
白虹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
陆宁问:“如果,我说两句呢?”
白虹霍然转身,眼神凶狠的死死盯着他两根腿,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陆宁赶紧盘膝坐好,讪笑一声说:“嘿,嘿嘿,那个啥,就是跟你开玩笑,真是在跟你开玩笑的。老人们说得好啊,笑一笑,十年少嘛。你虽说不在乎多活个十年八年的,但爱美的娘们,又有谁喜欢自己年龄大了?”
白虹还是没说话,目光却随着他的叨叨,从他腿子上瞄到了手上,最后才落在了他脖子上。
陆宁连忙缩了下脖子,笑得很勉强:“我如果把那一皮囊‘眼泪’都喝下去,是不是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到正常人了?”
陆宁这个问题,可不是废话了,是正事。
白虹稍稍沉默了下,点头回答:“是。”
特么的,以后万一再跟这鲛人打交道,最好别跟她开玩笑了。
看到白虹眼神平静下来后,陆宁心有余悸的暗中骂了句,又问:“那我现在不喝了,身上的鱼鳞该怎么去掉?”
“已经不见了。”
白虹说着,再次坐在了地上。
这次的坐姿却相当的小淑女,双膝屈起,双手抱着双膝,抬头看向了东方露出半截脑袋的太阳,眼神里充满了幸福的向往色彩。
“已经不见了?”
陆宁愣了下,赶紧低头看去。
他身上那些已经长出来的鱼鳞,已经完全消失了,变回了人类的皮肤,汗毛在晨风下看上去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