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媚坚信,依着燕家老头子的智慧,在看到燕春来忽然对她畏手畏脚后,不难想到她抓住了让燕家不敢轻举妄动的把柄,才不会派谁来企图让她秘密蒸发掉。
那么今天燕家第三代中最出色的燕随意,亲自跑来唐王找她摊牌,无非是想采取‘和平手段’,把她这颗埋藏于燕家的炸弹,给彻底的拆除罢了。
所以她才有些惶恐,猜不到老头子为什么敢这样做,一路上都在琢磨,该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
至于那份视频——叶明媚是死,也不会交出去的。
交出去,就是死定了。
燕随意也点上一颗烟,依旧笑着说:“多谢四婶能信任我。”
叶明媚冷笑:“呵呵,我那么信任你,你也不是出卖了我?”
叶明媚这样说,就是在提醒燕随意:当初我深更半夜给你打电话,燕家能得知,还不是你告的密?
听她这样说后,燕随意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沉默片刻后才说:“四婶,我不是陆宁。”
“你当然不是陆宁。”
叶明媚晒笑道:“如果你是陆宁的话,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四婶,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燕随意看向了叶明媚,脸色平静的缓缓说道:“我说我不是陆宁,那是在告诉你,我绝不会像他那样,与自己的长辈发生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叶明媚的俏脸,攸地发红,刚要发脾气却又冷笑一声:“哼哼,人家与宋楚词的母亲陈婉约在一起,又关谁的事了?反正,他也没娶宋楚词为妻。某些人啊,管的确实宽了些。”
陆宁与宋总那个娇怯怯的老娘有一腿的事,经过龙头的‘大肆宣传’,已经不是啥秘密了,所以叶明媚知道也很正常。
“我说的不是陈婉约。”
燕随意摇了摇头。
叶明媚来兴趣了,女人特有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不是陈婉约?哈,那是谁呢,我怎么不知道,他曾经跟他的哪位长辈乱来呢?”
燕随意看着她,欲言又止。
叶明媚黛眉皱起:“燕随意,你知道在我心目中,你为什么不如陆宁吗?就是因为你们俩想比较起来,你不男人,很多时候都婆婆妈妈的,阴柔气息太浓烈了。”
确实,燕随意在接到叶明媚的暧昧电话后,可是犹豫良久,才决定向燕家老头子高密的。
而叶明媚与陆宁的交往,则痛快多了:她想报复陆宁来着,结果却被人家给干脆的吃掉了,结果从那之后彻底沦陷,再也无法自拔。
燕随意无声苦笑了下,才说:“那我可要说了,你最好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说你的!”
叶明媚更不耐烦了:“左右不过是些风花雪月的破事,还能有什么呢?他爱跟他的哪位女性长辈乱来,关我什么事?我跟他在一起,只是相互利用罢了。就算他与他亲妈那个啥,我也没必要做好什么心理准——”
叶明媚说到这儿后,忽地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登时愣住,脸色也攸地苍白了起来,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从灵魂深处蓦然腾起。
燕随意依旧看着她,眼神中带有了明显的怜悯之色。
“燕、燕随意,你、你怎么还不说!”
叶明媚不敢与燕随意对视,猛地扭头,声音发颤的低喝一声。
燕随意终于说话了:“陆宁的亲生母亲,就是当年为了拯救整个燕家,而做出重大牺牲的燕颖颖,是燕家排名第四的千金大小姐,也是四叔的小妹。”
咔嚓!
好像有惊雷自头顶响起,一下子劈在了叶明媚身上,让她身子猛地一晃,从马扎上跌坐在了草地上,本能的右手撑地后,霍然抬头恶狠狠盯着燕随意,脸色就像见了鬼那样吓人,惨白。
终于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后,燕随意再说话时的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这样算起来,我与他是姑表兄弟,我喊你四婶,他却要喊你四舅妈——”
“你、你胡说,你放屁!”
叶明媚忽然就疯了,猛地从地上扑向燕随意,双手伸出对他的脸用力挠去,就像一头受伤的母兽那样,尖声大叫着。
燕随意约她出来,只是为了跟她说两件事,可不是来让他把自己脸给抓花的,自然不会傻乎乎呆坐在那儿,任由她发疯。
叶明媚扑了个空,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白净的额头,恰好磕在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上,登时鲜血迸溅,双眼翻白的昏了过去。
已经在站起后就迅速躲在一棵树后的燕随意,望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叶明媚,很是惊讶于四婶的扑击能力,竟然能从两米远的地方扑起,准确磕在石头上,把她自己磕昏过去。
现在把自己磕昏过去,或许才是避免无比羞愤的最佳方式吧?
叶明媚,到底是个聪明人。
她这个把自己搞昏过去的动作,也证明她还是有羞耻之心的,实在无法接受被外甥给上了的恼人现实。
燕随意更加确信,当初叶明媚故意給他半夜打电话,只是一种走投无路的手段,而不是真想与他共度良宵。
这个女人虽说狂妄了点,心狠了点,唯我独尊了点,但骨子深处,依旧还保留着一丝珍贵的羞耻心。
如果我是四叔的话,我就不会用那种方式来对她,把她逼到必须得不择手段来自保的地步,其实只需给她一个机会,她会成为最好的妻子——望着趴伏在地上的叶明媚,燕随意忽然有了这个想法,接着就摇了摇头,赶紧快步走向汽车那边。
车里,有野外探险时不可缺少的急救用品。
叶明媚发狠下,确实把自己磕的不轻,只是让她更加愤怒的是,她竟然没有昏过去!
那么疼,怎么就没昏过去,还能保持着不该有的清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