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发疯时,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你也没法跟她讲道理,就像铁辽当前这样,接连被灌了三杯水后,都说八百个好了,南诏樱花还是继续給他灌水,看样子不給他灌上个八百杯,是决不罢休的。
渴了不是个滋味吧?
喝水喝太多了的感觉,其实也不怎么好受。
铁辽总算知道得罪女人是啥滋味了,直到剧烈咳嗽一声,水都从鼻子里喷出来后,才把仇恨满盈的南诏樱花给吓了一大跳,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赶紧扔掉杯子,撩起自己裙摆替他擦脸。
“你还是,还是杀了我算了。”
铁辽有气无力的说道。
眼神里满身愧疚,嘴上却不服软的南诏樱花,冷笑一声说:“哼,你以为我不敢杀人?”
她可不是在吓唬老铁,她是真敢杀人的,清河燕子就被她暗杀在了彼得山。
尽管事后她觉得,宁可自己被杀,也不杀除了陆宁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了,甚至连小蚂蚁也不会踩死一只。
她舍不得踩死一只小蚂蚁,却必须得杀陆宁,那是因为她觉得那个恶魔,根本不是人,生命卑微的连蚂蚁都不如,无论各种杀(枪杀、刀杀,毒杀,奸杀——等等),她都不会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就你这被一个炸雷给吓个半死的小胆子,敢去杀人才奇怪。
铁辽在心里嘟囔着,却没说话。
他又不是傻瓜,当然能看出南诏樱花现在故意用‘折磨’他的方式,来掩盖她刚才被惊雷给吓坏了的尴尬,这时候再跟她斗嘴,无疑是一种很费体力、却又捞不到半点好处只找罪受的傻瓜行为。
君子不智也。
女人就这样,不管是十八岁的还是八十岁的,只要在争执中占据绝对上峰,尤其是能用‘武力’来折服一个大男人,就会相当的得意,更会摩拳擦掌的,继续把这个游戏玩下去,到天荒地老。
所以铁辽高挂免战牌的缩头乌龟行为,让南诏樱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受力的空虚感,伸手拍了拍他腮帮子:“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好吧,你今年多大了?”
铁辽喝饱了水后,当前迫切最需要的,就是想好好睡一觉。
可他又能敏锐感受到南诏樱花的‘不安份’,知道自己装傻卖呆的不说话,只能让这女孩子变着法的来‘骚扰’他,无奈之下只好敷衍她。
“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南诏樱花黛眉微微一皱,说:“女孩子的年龄,是你们这些臭男人随便问的吗?”
“那——你多高,三围多少?”
老铁迷迷糊糊的,又随口问了个问题。
“你……哼,我今年二十五了。”
南诏樱花听老铁很不礼貌的问她三围多高后,第一反应就是生气,不过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样子,貌似不是故意轻薄她后,才冷哼一声,觉得还是回答他第一个问题最好。
张嘴打了个哈欠,铁辽有些奇怪的问:“你今年二十五了?”
“怎么,不像?”
“不像。”
“那你看我像多大的?”
“我看你好像三十五的。”
“滚蛋吧啊,你。”
南诏樱花大怒,抬手刚要給他来一嘴巴,来惩罚的他的有眼无珠,手到铁辽脸上时,力道却攸地消失,轻风般的在他鼻子上刮了下,随即抬头看着窗外,低声说:“我今年,十八岁了已经。”
“十八岁?嗯,这还差不多,嘴唇上的胎毛都没退干净呢,就敢自称是二十五,真以为我眼睛不管事呢。”
铁辽笑了下,终于看出南诏樱花恢复了正常,也就正儿八经的问:“才十八岁,正是上大学的年龄啊——是来俄罗斯的留学生吗?”
“不是,我早就不上学了啦。”
南诏樱花摇了摇头。
铁辽又问:“那你现在来俄罗斯干嘛?”
“工作。”
“噢,什么公司?”
“听说过宁美人集团吗?”
“宁美人集团?”
铁辽眉梢轻抖了下:“知道,那是华夏的一家化妆品公司。”
“嗯,我就是公司老总水暗影的秘书。”
南诏樱花轻轻吸了下鼻子,长长的眼睫毛垂了下来,看到铁辽嘴角还有一滴水珠后,就下意识的伸出一根手指,替他轻轻的擦拭掉了。
铁辽心中,忽然有了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很莫名其妙,说不出的那种,只是很希望那只手,能永远在自己脸上轻抚最好。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既然是水总的秘书,那么为什么单独滞留莫斯科呢?”
南诏樱花不知道铁辽从没想过要问她这个问题(老铁跟她说话,就是担心她会骚扰自己,随口;聊聊罢了,可没打算对一个年轻女孩刨根问底的,更何况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只是觉得现在自己谈性甚浓。
事实上也是这样。
自从疼爱她的南诏博士被人劈死在北海道沙滩上后,南诏樱花的幸福生活就此结束,不惜一切代价的为父报仇,就成了她唯一要做得事。
不管是任何年代,杀人都不是一种很好的感觉,尤其是她暗杀了清河燕子,又决定忍辱负重潜伏到水暗影身边,伺机干掉陆宁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就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她心里,压得她想发疯,做梦都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人,向他(她)倾吐自己心中无尽的痛苦、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