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铃声即将落下时,盘膝坐在炕头的叶明媚,才‘及时’接起了电话,带有惺忪睡意、慵懒且又娇媚的声音,在黑夜中就像舞动的精灵那样:“喂,谁呀?”
“明媚,是我,我是燕春来。”
燕春来的声音,就像他们刚结婚那会儿,充满了体贴的温柔:“在陌生的环境内,睡得还好吗?你呀,晚上睡觉总是不老实。临睡前还行,醒来后就横着睡了,也会蹬了被子,小心着凉——”
倾听着丈夫的关怀,叶明媚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懒洋洋的说:“还行吧,我不怕蹬了被子,有他在我身边呢……春来,你相信吗,我现在看着陆宁睡觉的样子,有了种错觉,就仿佛他是咱们的儿子,还在吃奶呢。”
那边的燕春来没说话,很久都没吱声。
“唉。”
幽幽叹了口气后,叶明媚说:“时间不早了,天都快亮了,你也该休息了。晚安,春来,想你。”
燕春来说话了:“明媚,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好,办完正事,早点回家吧,家里没有你这个女主人,总是感觉空荡荡的。”
听他这样说后,叶明媚忽然很想唱歌。
她忍住了,轻笑一声:“呵呵,好的,等我忙完,晚安。”
不等燕春来说什么,她就果断的掐断了电话。
燕春来打来电话后,俩人交谈时谁也没提到那段视频,不过叶明媚却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如果现在不是寄人篱下,不是凌晨时分,叶明媚肯定会在地上跳着蹦着,闭着眼的大声尖叫。
人们总是特别珍惜失而复得的东西。
无法大声尖叫不要紧,那么在自己房间内跳舞,总是可以的吧?
叶明媚反手脱下睡袍(这玩意让她感到无比的拘束),赤脚下了地,左脚脚尖点地抬起双手,心中默哼着慢四的旋律,就像她刚结婚时经常跟燕春来在卧室内跳舞那样,双手虚扶着不存在的男人,腰肢缓缓摇摆了起来。
她跳的很忘形,闭着眼,心中哼着最喜欢的旋律,也不知道跳了多久,额头细细的汗珠冒出来时,才停止了动作,轻轻吐出一口气,睁眼看向了窗户。
天光,不知何时已经驱走了黎明前的黑暗,洒遍了人间。
天亮了。
叶明媚却精神百倍,踮着脚尖走到窗前时,左手无意识的轻抚在胸口时,心儿一跳,有股子无法控制的邪火,轰地一声窜起。
忽然间,她无比渴望看到陆宁。
她觉得,陆宁假如现在她身边,她肯定会让那个混蛋大声求饶,哀求她放过他,因为他快要精尽人亡了。
陆宁没有精尽人亡,自从他被山羊蛊惑,练就了高原密宗不传之秘的阴阳合后,别说一个叶明媚了,就算再加上一个人参果楼宇湘,俩人合力折腾——他也是最后的胜者。
再说了,他现在没心情去考虑跟女人恩爱那些事。
叶明媚幻想着让他跪地求饶时,他正在飞机上,透过舷窗欣赏太阳从彩霞中慢慢挣出来,就像蝴蝶挣出蛹那样,很困难,却始终不放弃努力。
终于,随着最后一次挣扎,红彤彤的太阳冲破彩霞织就的禁锢,向尘世间散发出了它耀眼的金光。
蚕蛹化蝶后,再看下去就没啥意思了。
很多时候,人们只是希望能从化蝶的过程中,感悟一些人生道理。
当然了,感悟完了后,该怎么讨生活还是怎么讨生活,实在没必要向那位曾经说过‘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老兄那样,非得把他的感悟著书立说,结果却被上帝派来的斗士,给干掉了。
这个人啊,要想活的长久一些,中庸、随大流才是王道。
就像小老婆生孩子了,还在产子过程中差点死掉,那么当时不在她身边的男人,说啥也得赶去看看她,用花言巧语来哄小老婆,心甘情愿的为他抚养孩子。
他呢,在完事后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本来,陆宁是打算连夜返回唐王的,带着筛子。
在筛子的帮助下,他抵抗九幽王反击的胜算,又大了不少。
可刚走出筛子的租住房,陆宁却改变了主意:他看到猫儿在搬家。
据说,猫儿生了小猫后,如果被人抱走一个,它就会马上搬家,把孩子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猫儿为了孩子的安全,都不顾辛苦的连夜干活了,陆宁有什么理由,在卡秋莎刚闯过鬼门关时,不赶去慰问她,顺便——看看自己的儿子?
人,总是要比猫儿更懂事,重感情才行。
至于九幽王会不会趁着他赶去俄罗斯时,会在唐王兴风作浪,陆宁暂时不想去考虑。
这不是自私,为了卡秋莎而不顾宋楚词的安全。
关键问题是,卡秋莎是他儿子的母亲,宋楚词,则只是个不断给她添麻烦的,两相比较,谁更重要些,也就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