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
楼宇湘呆滞的瞳孔,微微转动了下,轻声问道:“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债?”
“欠了我什么债?呵呵,楼总还真是贵人多忘啊。”
男人在那边再次阴阳怪气的笑了下,说:“不过也不能怪楼总想不到你欠我什么债了,那是因为你欠人债欠的太多了,多到想不起来了。”
楼宇湘没说话,只是听着,干涸的嘴唇紧紧抿了下。
男人问道:“还记得凌晨你在离开黄江区中心医院时,被你滥杀掉的看守太平间的人吗?”
“那个冲满屋子死尸吼着一起嗨的人?”
楼宇湘想起了王大胆。
“对,就是他。”
“你是他的家人,还是亲戚朋友?”
“都不是。”
“哦。”
楼宇湘吧嗒了下嘴巴,轻声问:“我还有什么债?”
“东海集团的林舞儿,相信楼总你也不陌生吧?”
男人在那边冷笑道:“就因为当初她在签约时,对谋夺她财产的人态度不好了些,你就被她往死里逼,甚至还逼着她去站街——楼总,还记得吗?”
“你是她的家人,还是亲戚朋友?”
楼宇湘又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男人迟疑了下,才回答:“都不是。”
“哦,也不是。”
楼宇湘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更低:“既然,那不是这俩人的家人,又不是他们的亲朋好友,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讨债?”
“我——哼!”
秦大川可没想到楼宇湘,会恬不知耻的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间不好回答,只得冷哼一声看向了倚在窗台上向外看的陆宁。
陆宁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电话亭,笑眯眯的说:“你告诉她,你替那两个人要债,是因为天下不平事,就该由天下人来管——简称,替天行道。”
“对,我就是替天行道!”
得到宁哥的提醒后,秦大川才用力点了点头,拿开捂着话筒的手,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你是替天行道?”
楼宇湘嘴角抽了几下,不等秦大川说什么,忽然就尖声叫道:“替尼玛啊,行尼玛啊,道个尼玛啊!你算哪门子的狗屁东西,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替天行道!好啊,姑奶奶我就在这儿,你滚出来吧,让我看看你是谁!”
“卧槽,这娘们还有这么大力气吼。”
耳膜给震得嗡嗡响的秦大川,赶紧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接着挂断后对陆宁愤愤的说:“老大,她一点都不像是精神要崩溃的样子。这小娘们,神经坚韧的很啊!”
“才被吓了两次,就精神崩溃了,那她就不是楼宇湘了。”
看着依旧在电话亭内对着话筒滔滔大骂的楼宇湘,陆宁笑得越发开心了。
“在郊外时,她本来是被吓坏了的。现在忽然还阳了,那是因为你给打电话时提醒了她,她已经来到了她家的势力控制范围内。”
格林德对秦大川解释道:“在自己家门口,她没必要再害怕的。她也确定不会再有反坦克地雷、狙击枪出现了,当然得重新恢复她的跋扈风采了。”
格林德不愧给花小妖当了那么久的贴身心腹,很快就从楼宇湘的态度变化中,猜到她当前是种什么心态了。
“这儿就是楼家的势力范围了?”
秦大川有些纳闷:“我怎么不知道?”
陆宁说话了:“你不知道,那是因为别人在说这些事时,你正忙着喝酒。”
“是吗?我不记得了。”
大川哥从来都不屑理睬自己不记得的那些琐事,只是问:“老大,接下来我们是不是真该下手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了,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
看着已经走出电话亭,正抬头四下里看的楼宇湘,陆宁摇了摇头。
“还要折磨她啊?”
秦大川吸了下鼻子,担心的说:“就不怕夜长梦多?”
格林德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满脸的语重心长样子:“大川啊,你还是单纯了些,所以不懂像楼宇湘这样的狠人,才不会轻易被搞崩溃了。”
“嚓,十个人惨死在她眼前这种事,还算是轻易?”
秦大川骂了句时,猛然醒悟了过来,满脸不信的问格林德:“死老外,你是说楼宇湘在野外的崩溃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最起码,有一半是装出来的,要不然她的精神,不会恢复的这样快。”
格林德也看向了窗外,喃喃的说:“说实话,我现在都已经佩服她的隐忍了。如果她是个男人,又出生在乱世的话,绝对是个枭雄般的存在。最不济,也是不拿胯下之辱当回事的韩信。”
“可她不是男人,不是枭雄,更不会说是韩信。所以,她还是露马脚露的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