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能促生人的野心,也能蒙蔽漠北北那颗七窍玲珑的心,让她忽视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她离开九幽世界后,九幽夫人诚然拿她无可奈何,哪怕亲自涉足外世也只能变成没有任何武力值的贵妇人,对她没有任何伤害力。
漠北北却忘记了:她既然能通过跟昆仑合作,斩杀那些来‘宣旨’的艳阴使,那么九幽夫人为什么不能跟外界人合作,一起来对付她呢?
要说最了解漠北北的人是谁——除了九幽夫人外,还能有谁?
九幽夫人养大了漠北北,传授给了她一身恐怖的功夫,除了没有算到她的贪婪心这么强烈外,对她的每一个强项,每一个缺点,都是了如指掌。
比方,漠北北刀枪不入的命门,就在脚底:只要能刺伤她的脚底流血,她就会变成一个最脆弱的女孩子,任人处置。
那块钉板,彻底击残了漠北北。
如此强大不可战胜的漠北北,最终会折在一块钉板下,如果铁辽等人听说这个消息后,肯定会觉得匪夷所思——偏偏,这就是现实。
都说现实是残酷的,漠北北现在终于品尝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她双手双脚,都被特制的镣铐锁住,拴在墙上的粗铁环上。
这些镣铐,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只是为了折磨她的道具罢了。
对她真正的威胁,是刺在她耳后风池穴、脚底涌泉穴的四根金针。
她当前的样子,就像一个被严刑拷打的义士那样,整个人被四根绷紧的铁链,固定在了离地半尺的低空中,身子微微后仰,呈现一个‘大’字形,背后还有数十根钢针。
锋利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幽森的寒芒,紧贴着漠北北的后心衣服。
她必须得绷紧全身的肌肉,努力太高身子,才能避免针尖刺疼她的后背。
在足底涌泉穴、耳后风池穴受制后,漠北北就成了最普通的女孩子,再也不会刀枪不入,钢针刺进后背时,照样会疼。
不但疼,还痒的要命——针尖上,涂抹了美洲大红蚁的毒液。
疼痛可以忍受,但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抓到的奇痒,才是最折磨人的。
漠北北很清楚后背这些钢针有多么的吓人,所以才努力绷紧身子,尽力不让针尖扎到。
只是,一个被倾斜吊在空中的人,就算有着超长的意志力,她能支撑多久?
汗水,已经湿透了漠北北的衣服,银牙即将咬碎,那张单纯干净的脸,狰狞的好像一个女鬼——倾尽所有的努力,也只能让她最多支撑两个小时。
当她再也忍不住的,全身肌肉放松身子下压时,闪着幽兰锋芒的钢针,就毫不客气的刺进了她后背。
“啊——呃!”
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那样,漠北北身子猛地一哆嗦,再次挺直,黄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滚落下,针尖刺体的疼痛还没有消失,想让她把自己舌头咬断的奇痒,就像一万只蚂蚁钻进身体里那样,顺着血管噬咬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真得很想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就此喷血而亡。
只是刺进她耳后风池穴的那两根钢针,只能让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却没有让她咬舌自尽的力气。
她也很想昏过去。
哪怕她曾经真昏过去一次,那些比恶魔还要恐怖一万倍的蚁酸,就迅速把她弄醒,迫使她的身子不断的扭,打摆子似的哆嗦。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八个字,就是漠北北当前处境的真实写照。
漠北北不怕死,真得不怕死,她只怕一辈子就这样不死不活下去。
她现在还年轻,就像刚绽放的花儿,还没有品尝到她所奢望的幸福,就已经开始备受磨难了。
就像没有谁比九幽夫人了解漠北北那样,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九幽夫人,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心狠的存在。
在把漠北北带进这间屋子时,九幽夫人就语气温柔的跟她说:“小北,我保证你能至少能活到四十八岁,更保证你能比任何人,充分享受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
让今年才二十出头的漠北北,活到四十八岁——就意味着,九幽夫人要让她受苦小三十年,这一万个日夜,她都得遭受生不如死的煎熬。
漠北北哀求、大骂,诅咒夫人,不求夫人放过自己,只求能赶紧杀掉她。
夫人只是笑,笑容像以往那样温柔,甚至还带有母性的光辉。
漠北北却怕这种笑,她更希望夫人能撕下这虚伪的面皮,用烧红了的烙铁,把她一寸寸的烧熟;用锋利刀子,把她一片片的凌迟。
夫人的笑,比大蚂蚁的蚁酸,还要让漠北北感觉可怕十万倍。
恶魔这个词,都无法来形容夫人。
那该用什么词呢?
漠北北不知道,只知道当自己筋疲力尽身子落下时,钢针又刺进了自己后背,那种每次至少得痒十分钟的奇痒,第若干次顺着她的血管,传遍她的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