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直能牢记‘白日依山尽’那样,陆宁也能认出这些文字,应该是古代伊朗语。
不过他却看不懂,就像你能认出某份报纸是英文报纸,却不认识上面写了些什么那样。
既然看不懂文字记载了些什么,陆宁也懒得费那个脑子,索性只是看画。
东墙上刻画的,是几个手举长矛的人在捕猎。
手持自持长矛捕猎,是出现在壁画中最多的一些活动记载了,还有接下来他又看到的购物,踏青,甚至战争。
等他看完东墙,又走到西墙前时,看到了一个王者:壁画中能坐着接受别人跪拜的人,基本就是那个时代的王者了。
看不出性别的王者,貌似正在接受某人的拜见,身边站着三个人。
其中两个手持长矛之类的东西,站在他右侧,左侧的那个是空手的。
看来,这三个人,应该是王者最信任的文武。
接下来的壁画中,又出现了祭祀。
在所有古代的种族中,祭祀绝对是最被看重的大事了。
壁画中的王者,带着他的三个文武大臣,都跪拜在一个高台下面。
高台上,有个人躺在上面,旁边还有个拿着刀的人。
看到这儿后,陆宁兴趣更浓,继续往下看时,就看到王者已经躺在了地上,手里举着个小人,送给两个跨刀的武士,那个文臣却不见了。
“看来,那个文臣叛变了,杀害了王者。王者临死前,就把自己的后代,托付给了两个跨刀的武士,委托他们把孩子抚养长大,再给他报仇雪恨。呵呵,很多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没想到花家的祖祠内,也有这样的狗血桥段。”
陆宁不屑的笑着摇了摇头时,再看下去时,壁画想表达的意思,却让他无法琢磨了:壁画上,依旧是那跨刀的武士为主,一个手里还抱着个孩子。
原本的两个武士,却变成了四个,正在举刀厮杀。
王者的手下,当然不会只有两个武士,就像叛逃的文臣手下,也会有忠于他的武士,帮他要来残杀忠于王者的武士那样。
让陆宁有些琢磨不透的是,四个捉对厮杀的武士,每一对的厮杀动作都是完全相同的。
从接下来的几幅壁画上,陆宁就觉得当初作画之人,好像在表达一个意思:让后人看到这些后,会误以为两个武士,都是在跟另外两个跟自己相同的武士厮杀。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武士怀中,始终抱着那个小孩子。
“这是啥意思呢?”
陆宁皱眉盯着这几幅壁画看了很久,也没琢磨出啥意思来。
更让他能确定自己没猜错的是,接下来的七八幅壁画,都在向他表明这个意思,只是人数忽然增多了,从两个武士,增加到了数十个。
壁画中所有人,都在捉对厮杀,用相同的动作,一点也不混乱,好像早就选择好了对手那样。
慢慢地,就有被对手斩杀在地的画面了。
再接着往下看,这群捉对厮杀的人旁,多了很多骑马的人。
这些骑马的武士,分为五股,每一股看上去都很团结的样子,正高举着大刀长矛的,杀向那些厮杀的武士。
然后,整个画面就彻底的乱了。
这是强敌入侵的节奏——怀里抱着小孩(陆宁能从他始终抱着小孩的动作中,锁定他才是壁画中的关键人物)的武士,开始向画面外逃。
那个原本跟他捉对厮杀的武士,却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再接下来,壁画主要是以征伐、厮杀为主,就是那种军团作战的大场面。
等一个骑马的人,被拉下来砍头后,混乱的战争才结束,抱着孩子的武士,重新出现在了壁画上。
只是,他,还有一些人,却被更多的武士,堵在了一个洞口前。
洞口的左方,有太阳升起时,抱着孩子的人,带着他的同伴,逃进了洞里。
然后,战争就彻底的结束,以两个非常古怪的东西,作为了结尾:一双鞋子,一朵并蒂花。
鞋子是绣花鞋,这一点刻画的很细致。
鞋面上绣着的花儿,跟那朵并蒂花完全相同。
当看到这朵并蒂花儿后,陆宁脸上的微笑已经凝固,死死盯着壁画的双眼,也有隐隐的荧光闪烁,双拳更是攥紧,就像他的神经。
就仿佛,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哪怕仅仅是眨了下眼,壁画中的那些武士,也会从墙上跳下来,挥刀把他斩杀那样。
陆宁没有眨眼,他只是慢慢的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左肩下。
墙上的那些武士,依旧乖乖的站在墙上,就像它们从存在那天开始那样,始终一动不动。
陆宁来花家的祖祠,就是受了格林德的影响:上千年来,可没哪个‘盗宝人’能踏上孤岛半步,陆先生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大名鼎鼎的盗圣了,那么就算不盗宝,也得来花家最神圣的地方到此一游吧?
更何况,他非常讨厌被人利用,哪怕格林德把他小姐夸成了一朵花儿。
他希望,用这种擅入‘花儿’祖祠的方式,来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当然了,如果祖祠内有成堆的稀世珍宝——他不介意带走那么一两件。
话说‘贼不走空’,可是此行业中的祖训,是万万不能违抗的。
只是他没想到,花家祠堂的壁画中记载着的东西,竟然跟他有些关系。
就算再傻的人,在古代壁画上,看到有跟自己身上某处完全一样的东西后,也会有种新奇、或者莫名的恐惧。
陆宁盯着自己左肩下看了很久,才缓缓抬起了头。
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又怎么能根据一朵破花,想到更多呢?
他忘记从哪部电影中,看到这样一句话了:再大的谜,也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